不過拉面的老師傅以前是附近山上組的成員,現在也還在領本家的補助,在得知是源家家主蒞臨后沒有猶豫就破了自己的規矩。
“內部肅清……這是準備再發動一場和猛鬼眾的戰爭嗎?”櫻的表情驟然變得肅穆。
陽臺飄窗的推拉玻璃門被輕輕敲響,風雨聲中并無節奏,但路明非立刻起身。
“東京都是本家的據點,猛鬼眾的勢力范圍則通常在四國島一帶,可從近些年起他們就開始了對這座城市的滲透,家族的人時常會和他們發生沖突。今年執行局已經處決過很多失去理智的鬼了。”源稚生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嚴肅,他是蛇歧八家的天照命,天生的斬鬼人,殺死黑暗中的邪祟原本就是他的使命。
兩個人便如此隔著暴雨相望,悄無聲息,直到下一秒,黑色的傘遮擋了源稚生的視線。
“不過……據說加圖索君一向喜愛最頂級的享受,烏鴉甚至說起過他準備邀請我們去東京最頂級的牛郎店享受的事情。”
但想來這些人在那家旅館中下榻的兩個人面前應該是脆弱得一碰就碎吧。
穿白色絲綢睡衣的女孩正怯生生地站在門外,風壓迫那件如珍珠般色澤的衣服,可見身軀的玲瓏浮凸,每一根曲線都精美緊致,腰際盈盈、小腿則修長緊繃,連鎖骨也伶仃曼妙。在燈光中少女的肌膚好像流淌流離的光影。
“我雖然并不反對給予繪梨衣更多的自由,但政宗先生的理念我并不能認同。”源稚生淡淡地說,店里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別的客人,老板也知道大人物聊天的時候自己應該避諱,便去了后屋。
一道可怖的閃電撕裂蒼穹,路明非原本在床邊眺望雨幕中的東京天空樹,但他忽然便借著閃電的光火見到街對面那家拉面店的店門從里面打開。
負責對繪梨衣進行遠程監視和保護的人分三組進行輪值,都是本家的精銳,就算在面對同等數量的自衛隊的情況下也能保證繪梨衣的安全。
“如果你敢對上衫家主動手動腳,小心我給東京警視廳報案說你猥褻兒童。”隔著手機屏幕,夏彌向路明非呲牙咧嘴地發出警告。
“少主你的意思是……猛鬼眾策劃了這次襲擊?”
繪梨衣輕輕地打了個哆嗦,抱緊了自己的肩膀,很自然地便鉆進了路明非原本躺下的被窩,圓圓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
蛇歧八家自然不可能放心地讓上衫家主這樣能夠造成原子彈在市區爆炸般殺傷力的怪物毫無監視地在外面游蕩,所以在路明非帶她從天源氏重工離開開始,日本黑道中形如帝國中樞的組織的眼睛便全力運作起來。
房間里重新陷入只能聽到雨聲的靜謐,連那些喝醉了的俄羅斯人也不再鬧騰了。路明非很慢很慢地伸了個懶腰,只覺得身上似乎輕松了一些。
“喂,路明非。”夏彌的眼睛微微瞇起,在向路明非傳達一個危險的信號。
他走到客廳,用手機點了外賣,披薩餅、關東煮和可樂,這種天氣真難為店家居然還能出貨,不過費用稍微高了些。
同樣的,執行局雖然名義上隸屬于卡塞爾學院,但實際上是聽命于蛇歧八家的暴力機構,作為執行局局長的源稚生對猛鬼眾的滲透更加敏銳。
繪梨衣發出咯咯咯的笑聲,隨后她自己也愣了一下,大概因為從沒這樣笑過,可然后女孩好像更開心了。
雖然楚子航三人組的交通工具都是由本家提供,但想來蛇歧八家的家主們也并非蠢貨,卡塞爾學院的學生反監控能力本來就很出色,更何況是學院中的佼佼者,所以那輛雷克薩斯上面并沒有安裝什么信號發射源。
果然是他最討厭的那一類人。
源稚生從來都只是想做橘政宗手里的刀,他的刀鞘應該名為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