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東京的光火如此璀璨,那只巨大的黑色飛鳥正在越來越近,直升機機翼撕裂空氣的尖嘯聲像是天邊有人正在揮舞一把利劍,死侍們貪婪地看向楚子航小組,蛇一般分叉的舌頭伸出來舔舐唇邊猙獰的面骨,瞳孔如潮的金色中流淌著貪婪和嗜血的欲望。
三人組剛才誰也沒有受傷,他們尚且沒有血液暴露在外,所以這些蛇形死侍還不知道楚子航小組對他們而言究竟意味著什么,可就算隔著一身的皮肉,他們也能隱隱感受到來自靈魂深處的騷動。
死侍們想沖上來撕碎那幾個獵物,卻又本能地感覺到有什么致命的威脅正在接近。
路明非終于在聊天軟件里找到那個繪梨衣一本正經正襟危坐拍下的自拍照做頭像的賬號,他松了口氣,立刻點擊請求視頻。
“是我!”視頻很快被接起來,路明非低聲說。對面果然是繪梨衣,他們隔著手機四目相對,兩個人的瞳孔里都是瑰麗的金色,可他們互相對視的時候那抹威嚴的色澤忽然蕩漾起漣漪然后同時如海邊的潮水那樣褪去了。
繪梨衣顯然穿著那件對她來說等同于居家服飾的紅白相間巫女服,少女的臉上可以看見一絲焦急,額發被風掀起,露出光潔如玉的額頭。屏幕上閃過一條字幕,繪梨衣說明非你還好嗎,沒有出事吧,我正在打游戲櫻說你遇到危險我就立刻跑過來了。路明非笑笑回答說我沒事我沒事,繪梨衣放心,我很厲害的,奧特曼都打不過我。繪梨衣說那如果有一天奧特曼要來打我的話明非要來保護我哦。路明非說好我保護你,不過你現在千萬不要用言靈,我能解決這里的事情,如果使用言靈的話你的身體會承受不住。繪梨衣聳聳鼻尖,做出慍怒的表情,她說你不準再騙我了。
路明非怔住了。分明是個懵懵懂懂的女孩子,他卻總覺得繪梨衣好像說的每一句話都能戳進他原本就不對她設防的心里。
“讓櫻小姐不要再往這邊來了,我們會處理這里的事情的。”路明非說。
“我擔心你。”繪梨衣倔強地咬住下嘴唇。
路明非捂臉,他借著耳機說那行你讓直升飛機的機師就在天上盤旋,這些死侍能跳起來很高,如果把高度壓低了你們會有危險。
他知道繪梨衣其實是個很倔的女孩,很多時候她想做的事情都一定會去做,比如上一段時空中那些幾乎從未成功過的翹家大作戰,還有這一段時空中蛇崎八家終于對她放開部分約束的離開源氏重工的許可。
直升機越來越近,死侍們意識到有某個能頃刻間殺死他們的東西也正隨著天上的那東西靠近,他們既恐懼又貪婪,不愿意離開又沒有膽量上前圍攻,愷撒說這樣也好,這樣我們可以耗著把他們餓死。
楚子航說你看那些死侍每一個都腹部臃腫,這意味著他們的身體里儲存著巨量脂肪,就這樣耗上一個星期只會是我們先被餓死,而且我們的時間不多,既不能放走任何一只死侍又不能拖到凌晨警視廳重新開始巡視的時候,除非加圖索家族準備在下一次的聯合國新能源應用峰會上代表學院作為新能源本身出席。
愷撒想象那樣的場景,打了個冷戰。
“你真不準備忽悠那個小姑娘用審判把那些怪物全宰了?”愷撒嚴肅地問了一句,路明非愣了一下:“我不想讓繪梨衣動手,她的身體不太好。”
槍聲如雷霆轟鳴,愷撒忽然拔槍甩出六枚鋼芯彈,這些子彈沒入黑暗然后在不遠處迸濺出耀眼的火星,被擊中準備潛伏過來的死侍因為劇痛而慘嚎,聲音尖利地像是發情的貓,讓人聽了直起雞皮疙瘩。他被發現后不再隱蔽,長尾游動著朝楚子航小組撲來,可路明非伸手將愷撒拽到自己身后,兩個人在半秒鐘內互換位置,色欲由右手握住刀柄悍然自左邊腋下拔除,刀光如月,神話般的武器嘶鳴起來,真正的后嘯讓那只原本意圖偷襲的死侍忽然動作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