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對各個分部其實只有立法權而沒有執法權,也就是說即便日本分部做出了某些違背亞伯拉罕血統契的行為、或者日本境內出現的某個嚴重違背混血種世界現行規則的機構,執行部也沒有權力直接發起一場針對蛇歧八家的戰爭。
通常的執法過程會很冗長,先是外交扯皮,然后互相推脫責任,再然后由學院勒令日本分部找出真兇并移交學院執行部,三次勒令未見成效再派遣專員進行調查,如果在調查后發現事情其實和蛇歧八家有莫大的關聯或者在調查過程中受到嚴重阻礙,接下來才會啟動戰爭程序。
櫻并不是蛇岐八家中真正的核心人物,她只是源稚生的家臣,可雖然沒有資格知道家族接下來的戰略重心,卻也知道政宗先生絕對沒有在短期內和密黨開戰的想法。所以這一次橘政宗和犬山賀前往芝加哥與校董會進行磋商或許會做出極大的讓步,但學院也很可能無法如愿派遣專員進駐日本。
楚子航也知道此刻與櫻在這里糾結并沒有什么意義,便重新閉上了眼睛,靠著直升機的舷窗,沉沉地睡去了。
一行幾人從新宿趕到近郊的神社,中途換過交通工具,總共花費不到兩個小時,繪梨衣靠在路明非懷里昏昏欲睡,愷撒和楚子航則在悍馬的最后一排一人占據一個位置閉目養神。
山中道路崎嶇,而且沒有路牌,如果不是執行局的專員,恐怕其他人很難能夠找到這里。
當悍馬緩緩停在林中古老的建筑之前,天空已經飄起蒙蒙的細雨。繪梨衣在剛才短暫激活自己的血統引發了新宿區與千葉縣浦安市上空的元素亂流,雖然這種覺醒時間短暫,元素潮汐也很快散去如,但匯聚起來的雨云卻不會憑空消失,群山般厚重的烏云被東京灣來的風吹散,然后蔓延到整個東京,成了薄薄的一層,此刻居然降下了淅瀝瀝的小雨。
悍馬剛剛停穩,車門尚且沒有推開,便已經有神官從神社中小跑出來為到訪的本家專員與本部貴客撐開了黑色的大傘。
<divclass="contentadv">繪梨衣出門時匆忙,并沒有來得及穿鞋,此時腳下還緊緊裹著素白的棉襪,巫女服紅色的下擺揚起,便露出晶瑩白皙修長緊繃的小腿,漂亮得好像能照亮這山中的夜色。
路明非看向繪梨衣,繪梨衣也看向路明非,兩個人都眨眨眼,一抹淡淡的緋紅浮上女孩的耳垂,路明非偷看一眼愷撒和楚子航,兩個師兄也算是有些眼力見兒,早已經在神官的帶領下沒了影兒,他就橫抱住少女下了車。
櫻看向高挑的女孩在路明非的懷里蜷縮成嬰兒的模樣。
繪梨衣小姐像是被抱緊的貓那樣把頭埋進男人的胸膛,敞開的神社大門中透出斑駁的光影,他們迎著光影走入。
櫻猶豫了一下,沒有出聲,在神官的陪同下踏入神社。這段時間源稚生對櫻說起過家族內部對繪梨衣與路明非之間聯系的看法,幾位外姓家主在這件事情是其實沒有多少發言權,主要還是源稚生和橘政宗的想法。政宗先生對路君與繪梨衣小姐頗有些看好,認為可以把上杉家主托付給那個還有些年輕的男人。
穿著神官服飾的年輕人在前面引路,因為櫻提前告知神社的管理者有貴客駕臨,所以一路上都沒怎么看見多余的人,木制的連廊也打掃得光可鑒人,一個神情溫和的老神官為幾人推了用以漱口凈手的銅盆,又給他們準備了木屐,繪梨衣穿好木屐就低著頭站在路明非的身后,神官們都有些側目。
“我看路明非膽兒挺肥的,上杉家主發飆的話在東京能弄死幾百萬人,他這等于在泡一個原子彈啊。”愷撒頗有些感慨,深覺自己的風流往事在路老板的見色忘義面前算不了什么,忍不住就想吟誦一句長江后浪推前浪。
楚子航叼著煙走在他旁邊,沒說話,只是默默注視著前面幾個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