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跌跌撞撞地站起來,他的脊背原本彎曲,糟糕得像是一條被雨淋濕了的狗,可現在他的背越來越直,又像是淬煉后的利劍。
“她很害怕吧,會不會想著我在哪里為什么不去救救她……”路明非想到這里的時候,突然有某種巨大的悲傷和強烈的酸楚充斥他的鼻腔。
他覺得自己簡直要被那冰冷的、浩蕩的悲傷和憤怒淹沒了,他知道自己只是個局外人,可他還是想說你他媽的沖我來啊,我們倆單對單,你別去碰她!
限量版蘭博基尼的鑰匙就在路明非的手中,時間還來得及,那輛載著繪梨衣的車還沒有離開東京。
他拿出手機,用line給繪梨衣發消息。
他說別害怕繪梨衣,我就在你的身后。
繪梨衣說sakura你在哪里我好想你,我想和你一起去韓國。
路明非緩緩地用手捂住臉,沒有人看到金色的光正從他的指縫間滲透出來。
這個世界上你愛的人固然很少,可愛你的人也并不算多,誰要碰她們那就把他殺死。
當那雙手放下來的時候他的表情已經淡然得像是要去吃一個早餐的人了。
可路明非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既然已經手握刀劍那就上戰場吧,就算這次沒人能幫他了,那也該用血與骨來證明那個蠢姑娘的信任沒有錯。
<divclass="contentadv">其實早該如此了,從踏入那間山頂學院開始你的衣領上就已經燙上了黃金的徽記,你的怯懦和卑微都該被褪去,名為勇氣的甲胄穿戴在身上堅硬如鐵。
今天是你向命運拔刀的時候了,該膽怯的絕不是你,而是那該死的宿命!
“不要死,路明非。”他凝視水中自己的倒映,他其實看不清倒映中自己的眼睛,只是耳朵邊有個女孩在輕聲地呼喊。
“sakura,sakura,sakura……”
——路明非決定這么做的時候酒窖的門口正盤踞著一只佇立起來簡直像是泰坦巨蟒的死侍,那家伙的體型超越同伴,鱗片是金色的,這樣一來酒精被傾倒在水面上燃燒起來的時候就像是有火焰的河在他的鱗片上流淌。
自稱是亞紀學姐的姐姐的長腿大美妞被另一個方向的死侍拖住了。座頭鯨覺得自己是高天原的主人有義務保護客人們的安全,所以拎著柏萊塔抓過一件帶帽的雨衣披在身上就轉身走出了酒窖,牛郎界之神在離開的時候把門在背后帶上,路明非忽然一腳飛踹把那家伙馬熊般魁梧的身體踹飛了。
他的這一腳救下了新宿區牛郎界的傳奇也讓他成了牛郎們心中的傳奇,全身覆蓋著暗金色鱗片的死侍原本潛伏在水下緊貼著地面匍匐,座頭鯨在他的眼中是有一定威脅的獵物,正好在那一刻發發起襲擊。
即便是蛇形死侍也沒有辦法在撲擊的過程中改變自己的受力點,它的面門完全暴露在路明非的槍口下,柯爾特在他的手里從未有過那么穩的時候,六發子彈全部命中那只死侍的左眼,一秒鐘摧毀了這只怪物的大腦和脊椎神經。
路明非覺得自己從未有過哪一刻如那時那樣勇敢,憤怒化作火焰連靈魂都要被焚燒。
可他幾乎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從那里離開的了,只是牢記那種仇恨與那種憤怒,什么人膽敢阻擋至尊什么人膽敢逆……
引擎轟鳴的聲音更加狂躁,雷霆與猛獸一同在路明非的掌控中嘶吼,他不看向路鳴澤,雨水肆無忌憚地模糊著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