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諾諾一直把自己偽裝成強大高傲的人,因為強大的人才不會被欺負。可她還是希望有人說對她說我在,還是希望有人能一直和她站在一起。
——路明非查看青銅門的邊框和與墻面的銜接處,他本以為死侍們從內部摧毀了金屬門鎖和鎖芯,但現在卻有另一個猜測。
門鎖和鎖芯都是完好的,有人放出了這些死侍可那個人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路明非心中一動,目光閃爍,會是他嗎?
他心事重重,回頭看這條長廊,四面都是金屬,但地面有極深的、凌亂的溝壑,應該是死侍的爪子刨出來的。四壁則以激光雕刻技術紋了詭異的、如樹葉枝干的極具宗教特色的圖案,這些圖案密密麻麻布滿每一個縫隙,讓人一眼望去頭暈目眩,幾乎要嘔吐出來。
“像是青銅城的世界樹穹頂。”諾諾皺眉說。
路明非點點頭,卻沒在意,只是有些猶豫不前。
青銅城是青銅與火之王的尼伯龍根的延伸,那里面的一切都具有極強的研究價值和歷史意義,而這里只不過是一個陰謀家的老巢,沒什么值得在意的。
“我們很快就要進入實驗室了,師姐你還能發動側寫嗎?”路明非問。
諾諾點點頭,“我帶了安息香的粉末,應該沒問題。”
“那跟緊我。”路明非握住刀柄的手青筋暴跳,他引著諾諾慢慢向前。
更加血腥、腐敗的氣味像沖垮堤壩的洪水那樣,包裹并席卷了他們。
眉頭皺起來,路明非一言不發地捂住口鼻,然后他們走到了長廊的盡頭。
雖然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此刻路明非還是覺頭皮發麻。
這是一間擺滿工具的屋子,鐵跡斑斑的鐵制手術臺、鋒利的刀具和切割骨骼用的齒輪赤裸裸地呈現在路明非和諾諾的面前,他們對視一眼,諾諾立刻轉頭干嘔起來。
潮濕陰冷的風撲面而來,隨后是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
角落里有幾個手術臺上似乎還存在著些許生機的死侍被用充滿尖刺的鐵絲纏繞全身固定起來,他們的皮膚黑夜鱗片都被剝離,四肢以一種慘絕人寰的方式被扭曲。顯然被送上操作臺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完全畸變,雙腿還未來得及轉變為蛇尾。但不知道為什么從這里離開的那些死侍并沒有吃掉他們。
路明非拍了拍諾諾微微顫抖的手,順手從女孩手中拿過霰彈槍,隨后雷鳴般的轟鳴聲回蕩,汞蒸氣淡淡地彌漫開,數以百計的彈丸在連續數次的發射之后徹底摧毀了那些死侍的生機,他們的腦組織和心臟被完全破壞了。
“這就是卡塞爾學院存在的意義,我們找到這些罪孽然后殺死那些制造罪孽的人,從無例外。”路明非說。
他轉向另一邊,那堵墻壁居然完全由玻璃磚砌成,但此刻那面玻璃磚墻已經坍塌了,后方的儲水箱瀉出了數萬噸水,地面上仍有半尺深的積水。
積水中形如幼蛇的生物還在抽動,它們剛剛長出白色的鱗片,卻已經擁有鋒利的骨質爪和猙獰的肌肉。
色欲自上而下將他們貫穿,蒼白的身體里流出猩紅的血,路明非環顧四周,只覺得身處地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