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的四人,隔著窗子瞧見,不由得紛紛撇嘴,頓時也不吵了,趕緊把藥方定好。
原本,研究所的人是打算把顯微鏡帶過來。但還需要其他儀器,不方便帶。
于是就打算先采點血,帶回去檢驗。
這兩個郎中,一個先望聞問切。
另一個把過脈之后,行禮,告了聲罪,才開始取血。
李文忠任由他們折騰,眼皮都懶得抬。
兩人退了出去,見到陸知白,匯報結果。
他們的判斷和四位太醫大致相同,綜合起來,還是那些事兒。
陸知白也是無奈了,點頭說:“好,你們快回去化驗吧。”
經過反復商討,太醫們最終給出了一個治療方案:
前幾日以肉桂配伍干姜,溫陽散寒,再添些許補藥;
后幾日換成經過炮制的附子,增強扶陽藥力。
然而。
李文忠服用到第三天藥時,病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咳出了些暗黑的碎血塊。
陸知白每天過來看望,得知消息,大皺眉頭,暗自焦慮。
李景隆有了長假,在家中侍疾。把棲霞護衛的差事,交給了濟寧侯顧時家的老二老三。
看著神色憂愁的李景隆,陸知白安慰道:
“會有辦法的,不要太擔心,我先進宮一趟……”
……
“你要辭去戶部之職?”
朱元璋的目光從堆積如山的奏疏上抬起,倒是有些詫異。
“李文忠不過是你的表兄,又不是你長輩,何至于此?”
陸知白輕嘆一聲。
他當然知道,跟武將走得太近,會引起老朱的猜忌。
但自己沒有兵權,就算結交武將,也干不了什么。大家本來就沾親帶故的,總不能一點走動都沒有。
陸知白便解釋道:
“先前幾個太醫開的藥,吃了幾天,也不見好轉。
而曹國公本人呢,又說什么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總不能真由著他……”
朱元璋也露出思索之色,輕輕敲著桌子。
太醫給他的匯報,要委婉一些。卻也不敢把情況說得太樂觀。
老朱自然能聽出來,李文忠這一次確實病情嚴重。
他沉聲說:“侍疾也不必辭官,你別想偷懶!咱可以允你,每天下午去國公府。”
陸知白便稱謝,又說:“兒臣上午會好好上值的……”
他走后。
朱元璋想了一想,又叫太醫帶上李文忠最近這些年的脈案,過來匯報。
朱元璋翻看著李文忠的脈案,也就是之前的看診記錄。
不知不覺又皺起了眉。
最近這些年,李文忠的身體確實不如以往,每年總要生病,今年病得尤其厲害。
再一想到陸知白的異人身份。
朱元璋卻皺起眉頭來,半信半疑。
他不信真的治不好,又擔心萬一真的治不好呢。
……
皇家幼兒園。
膳堂里。
馬皇后坐在上首,看著下方一群小家伙用午膳,眉間含憂,輕輕撥動手中的佛珠。
“嘩啦啦——”
佛珠忽然斷了線,一百零八顆菩提子滾了滿地。
“咦……”
這動靜,頓時讓皇子皇孫們都抬起頭來,疑惑,又有幾分忐忑。
有幾個機靈的,已經不吃了,蹲下身來,開始撿佛珠。
宮人也是趕緊蹲下來撿。
馬皇后輕輕嘆了口氣,慈祥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
春和宮。
“把本宮那件狐裘取來。”朱標皺著眉頭吩咐宮人,“再備二十年的高麗參……不,取父皇賜的五十年遼東野山參,一道送到曹國公府上。”
話音未落,外頭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詹事府的主簿,神情凝重的遞上密報:曹國公今晨又咳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