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笙看向覃墨年,他并沒有拒絕的意思。
“去吧?”
祁月笙揪著衣袖,自己跪在地上向舒杰道歉的那一幕,在腦海里游蕩,她臉色有些發白。
“嫂子,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宋奕離得近,看見祁月笙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應該是犯病了。
祁月笙渾身使不上力氣,手只能順勢扶住臺球臺子。
覃墨年掏出手機,“讓蘇醫生過來。”說著,把祁月笙打橫抱起,他臉色緊繃,“肚子不舒服?”
祁月笙疼得眼前已經暈眩,覃墨年說了些什么,她根本聽不見了。
蘇醫生雷厲風行,火急火燎檢查完,面色沉重,“這一胎不穩,考慮一下早點生產?”
祁月笙閉著眼,鼻腔一陣酸澀。
不是沒想過孩子會不足月生產,但這是第一次從醫生口中說出來。
“早點生產?”
蘇華染:“覃太太目前的狀況,不適合做其他檢查,但母親和孩子的命都是命,八個月的孩子,存活率很高。”
“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覃墨年黑瞳幽沉,默然間眉眼籠罩著一層烏云。
蘇華染搖搖頭。
祁月笙一直裝睡。
覃墨年也沒有拆穿。
“祁月亮,我今天帶你去見。”
祁月笙睫毛顫抖著。
“不用裝可憐,真沒意思。”
祁月笙捏緊了手指。
“你拿孩子換你弟弟,你真行。”
多想流淚,可她不能哭。
他跨步走到床邊,俯身扼住她脖頸,“起來!”
祁月笙睜開眼,水潤潤的眸子里都是淚珠。
“哭什么?”懷孕以來,覃墨年見她哭過很多次,每次都毫無底線地妥協。
他拿起了繭子的手指重重揩去。
“不要跟我說,你不想我帶你去見你弟弟這種話。不讓我過去,孩子出生前,你別想看見他。”
祁月笙抓住他手腕,用了全部的力氣。
她的脖子還被掐在他手里。
“我死了,你是不是就滿意了?”她的一張臉都是通紅的,因為掙扎變得格外狼狽。
覃墨年死死盯著她,直到她快呼吸不上來的時候,才松開她。
看不見的世界里,聽覺也是模糊的。
“別耍什么花招,讓我放松警惕。孩子好好的,你弟弟也能好好的。”
他是以為她拿孩子來威脅他嗎?
祁月笙捂著脖子嗆咳,好不容易調整好呼吸。
就感覺自己被人打橫抱起,然后塞進車里。
“開車。”
她才坐穩,覃墨年就冷著臉命令前面的司機,一點思索的時間都不給她留。
“他也是我的骨肉,我何至于故意糟踐自己,讓他也有生命危險?”
覃墨年冷哂:“誰知道呢?一個未來和你毫無關系的人,怎么比得上和你朝夕相處的弟弟?”
祁月笙心臟被扎得千瘡百孔。
“是我的錯,”她垂著頭,“我的錯罰我就行,不要碰月亮。”
覃墨年抬起她下頜,注視著她的眸子。
“罰你不就是罰我的孩子嗎?哪有這樣便宜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