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打了十幾個,最后一個才被接通。
“怎么才接電話?”周月薇積攢的緊張爆發。
“您怎么這么晚打過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周月薇以為他是剛剛睡醒,心里松了口氣,抱怨道:“還不是做了個噩夢,夢見她今天生了孩子。”
覃墨年頓了頓,“然后呢?”
周月薇深吸一口氣:“夢見她死了,孩子體重四斤半,體弱多病。”
她沒說,祁月笙其實是生產后,拖了三天才走的。
因為潛意識里覺得夢和現實是相反的。
她明明白日里還好好的,夜里怎么會突然大出血?
可是覃墨年的嗓音愈發沙啞,甚至有點不易察覺的沉默,“媽,她現在正在做手術。”
“什么手術?”周月薇還沒反應過來,“手術不是做完了?她又做什么手術?”
“您走后,舒爾又來過。”覃墨年沒說她拿刀子傷害祁月笙的事。
“您先別擔心,她的身體情況不是太糟糕。”
他講話保留三分余地,周月薇提起的心臟又落回肚子里。
“等她出來給我報個平安。”
覃墨年低聲:“好。”
可是誰也沒想到,這場手術持續到第二天早上八點,醫生才一臉頹喪地出來,宣布了一個壞消息。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孩子安全出生,但母親流血太多,我們救不回來。”
“節哀。”
覃墨年愣了很久。
他拒絕看祁月笙的尸體。
還是護士打電話給周月薇和覃懷康,讓他們過來一趟。母親的尸體可以暫時放在太平間,但孩子體弱,現在還在保溫箱里,孩子爸爸是個癡人,一點指望不上。
周月薇收到這消息的時候,手機從掌心滑落,直接掉在地上。
覃懷康還在看報紙,聽見動靜一皺眉,“夫人,發生什么事了?”
不是沒經歷過風雨的人,沒點重量級的事,不值當她這么興師動眾。
她叫傭人收拾東西,“蘇阿姨,我們要去醫院,幫忙拿兩件衣服。”
她來不及跟覃懷康解釋,腳步匆匆,“路上說。”但是她在發抖。
“夫人。”覃懷康摟住她往外走,她低著頭,嗓子發啞,“噩夢成真了。”
“舒爾那孩子為什么要去找她?”
“是不是我的態度,害死了她?”
覃懷康臉色一瞬間驟變,“你說誰死了?”
這一聲,直接把周月薇嚇到,她頭搖成撥浪鼓,手上使不上力氣。
覃懷康只能問她,“醫院地址在哪,我們先過去再說。”心里卻已經猜到,是祁月笙死了。
他打給覃墨年。
若是這種事都處理不好,怎么擔得起覃家大任?
可這種時候,覃墨年的電話也無人接聽。
周月薇嘟囔:“她就這么死了,墨年這輩子怎么走出來?以后再娶,一輩子都得記得這茬事。她心思怎么這么歹毒?”
覃懷康皺眉:“事情沒搞清楚,先別這么偏激。”
周月薇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多難聽,急忙剎車,“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