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一個呆呆望過來的小團子,小號的西裝,五官精致卻柔和。
人總是對可愛美好的東西沒有抵抗力。
她蹲下身,捏住小團子的小手,正要開口。
小團子的后衣領就被拽住,往上提了提。
他脖子有點勒,小聲叫了聲,“爸爸。”
祁月笙順著拎住小布丁的手看去,那是一雙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的手。
青紫色筋絡攀爬,腕骨凸起,剩余的一截掩埋在袖口之下,看不清晰。
于是她的目光往上,轉移到了男人的臉上。
他的骨相何其優越,俊美如神祇,眸若深海,一眼就足以將人溺斃其間。
這三年來,祁月笙見過的帥哥不少,但沒見過這樣的。
不過只一眼,她就看出這個人家境優越,器宇不凡。
但這人的目光也太冷了些,像是要把人活活凍死。所以她收回視線,微笑頷首。
男人卻沒有領情,松開抓住覃坖衣領的手,改為抱住他。
面色嚴厲冷峻。
祁月笙看見小不點抖了一下。
溫時雋看見覃墨年的那一刻,目光里也是涌入一抹驚愕。
但他沒有立刻發作。
覃坖在父親那令人難捱的目光里膽子越來越小,終于癟了癟嘴,主動抱住覃墨年的脖子。
“爸爸,我認錯人了。”
溫時雋噗嗤笑出聲。
覃墨年:“……”論老父親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大,那就是親生兒子不認爹。
涼颼颼的目光刀子一樣,懟住溫時雋。
覃坖羞得抹不開臉,可是爸爸和那位叔叔的褲子布料真的差不多,所以他才會認錯。這好像也不能全都怪他。
“這也不能怪孩子,你當大人的,這么嘈雜混亂的地方,怎么能任由他亂跑?”
覃墨年抱住覃坖的雙手緊了緊。
“我怎么做,似乎和溫少無關吧?”本就郁悶得不行,溫時雋的話更如刀子往胸口上捅。
溫時雋輕哂:“這倒也是。”
“你當父親的不負責任,我也沒必要這么替你操心。”
一口郁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覃墨年死死鎖定那面容淡定的女人,從剛才到現在,她一直置之事外,好像這件事和她毫無關系。
“這位小姐看起來很眼熟,方便告知下你的名姓嗎?”
祁月笙聞言愣住,杏眼一掀,正迎上一雙結冰的眸子。
他好像……對自己有很深的敵意。
“不能。”她還未開口,溫時雋已經幫她回答,還順手牽住她的手,挑釁般看向覃墨年。
十指相扣的這幕,刺痛覃墨年的眼。
“溫少爺自說自話,擅自主張,我好像沒有問你吧?”覃墨年似笑非笑,唇角冷冷勾起。
溫時雋輕哂,“這是我女朋友,你問她之前,是不是也該先問問我?”
覃墨年:“她是你的朋友之前,首先是自己,她又不是聾了啞了,不需要別人代替回答吧?”
四目相對,身高相近的兩人之間,氣氛膠著,緊張又詭異。
祁月笙見狀,趕忙拉溫時雋一把,對覃墨年歉然道:“先生你好,我是旅城大劇院的琵琶老師,感謝你來看這場國樂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