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舒爾怎么有勇氣站出來彈奏的。
“輕輕老師,你臉怎么這么紅?”
祁月笙:“……”
有這樣的徒弟在,當然是羞愧難當啊。
她企圖挽救一下,“舒小姐練習不過半月,太倉促了,不若過幾天等技藝精進些許再彈?”
“你知道墨年的時間有多寶貴嗎?”舒爾突然勃然大怒,快得如川劇變臉,祁月笙駭了一跳,不自覺顫了顫。
她知道這些精英們時間寶貴,但這也不是舒爾拔苗助長的理由啊。
更何況既然是未婚夫妻,約人出來不是自然而然的嗎?難不成這么親近的關系,想要見一面,還得預約?
祁月笙代入這一幕,無語到想刮地。
她心里想著,更不敢再勸。
十面埋伏,全曲分為三部分,以氣勢宏大、慷慨激昂著稱。
因是描寫的垓下之戰,既刻畫出了壯士斷腕的雄渾悲壯,又表達了對戰士們視死如歸的扼腕憐憫。
曲魂雄壯,琴技要求高。
但只是第一部分,舒爾就彈錯了七處。也不知道覃墨年怎么聽得下去的,全程竟都未蹙眉。
他沒有反應,祁月笙更不敢多說什么。
直到她打算開始彈第二部分。
覃墨年起身,繞到她身后,兩人身體相貼,幾乎從后面抱住她。他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
制止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好了,不彈了,再彈手就要酸了。”聽著這樣溫柔的話,祁月笙當即頓在了原地。
她眼眶有些泛酸,好像是舒爾家的水晶吊燈,散發出的白熾光,異常奪目所致。
她微微側了下身體,那股眩暈感又如影隨形地跟過來。
這算是三年來,舒爾頭一次接收到覃墨年給予的主動明確的愛意,他一個溫情的眼神,里面包含著無盡的愛意。
直讓她頭暈目眩。
唇角上揚,正要扭頭吻上去。
“輕輕老師身體不舒服嗎?”
覃墨年深眸灼亮,好像在瞳仁中放了一顆深海珍珠。
目光卻不是看向她的。
舒爾把指甲掐進掌心,刺痛讓她把眼前的一切看得更清晰。
祁月笙臉色透著一股不正常的白,“沒有。”
他又恢復一派有禮的模樣,像是神明。
“是舒爾鬧小脾氣,耽誤了輕輕老師時間,今晚麻煩您了。”
覃墨年發話,舒爾一點意見都不敢表露。
只有眼底和心底有些陰暗的東西爬出來,讓她垂眸的表情變得扭曲。
“沒事。”
他們珠聯璧合的這一幕,自己無疑是要放心的。
前幾天覃墨年半夜三更追去她的住處,害她提心吊膽,誤以為他會對自己別有企圖。
但祁月笙也說不上來,為什么心臟會發酸發漲成這個樣子。
她感覺不正常,也許是這幾天沒休息好,所以才會胡思亂想。
提出告辭,“既然舒小姐不打算繼續,那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由不得她拒絕,覃墨年安撫地拍了拍舒爾的肩膀,跟在祁月笙身后出去。
祁月笙剛要拒絕開口。
覃墨年便道:“上次輕輕老師好像忘記找我拿報告了。”
這一周忙忙碌碌,過得渾渾噩噩,她完全忘記穆蘭芳委托的那件事。
她面露尷尬,拍了下腦袋。
“那覃總今晚有空嗎?有空的話這次可以過去拿嗎?”身體不舒服,祁月笙也不想再另尋時間去找他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