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老師有所不知,小坖沒有媽媽,今天被學校同學取笑,直到我離開,才勉強把他哄好。”
“而且他睡眠淺,我們一起回去,肯定會吵醒他。”
“保姆這時間在休息,晚上起來哄小坖,心里大概也不愿意。”
“而且我今晚打算去公司加班,是沒這個功夫的。”
那似乎就只剩一個選項了。
“我來。”祁月笙道,“如果把小坖吵醒,賬算在我頭上,我負責哄他。”
“輕輕老師果真爽快。”覃墨年展露笑顏,這個笑容比起以往露出的每個都要真摯許多。
祁月笙眼前一晃。
覃墨年邀請她上車,“上車,我送你過去。”
祁月笙坐在車后座,覃墨年不置可否。
她與覃墨年進屋,短短幾步路,屋子里還鋪著地毯,一路上躡手躡腳,唯恐驚動覃坖。
但不幸還是發生了。
在登上二層樓梯時,一聲低微的“爸爸”,讓兩個人步子協調一致地頓住。
祁月笙一抬頭,就看見覃坖穿著小奶牛圖案的純棉睡衣,小手食指和中指蜷縮著,揉著眼角,一副被吵醒的模樣。
他就站在樓梯口。
“姐姐?”看到祁月笙的那一瞬,覃坖的眼底像是落了滿天星辰,滿眼的驚喜。
“我在。”他沒穿拖鞋,從臺階上往下,是一級級跳下來的,看得祁月笙心驚肉跳,不自覺就張開手臂,抱住撲進他懷里的覃坖。
“怎么不穿鞋就出來?”她皺著眉輕聲呵斥,覃坖被她抱在懷里,小腳不好意思地往褲腿里藏了藏。
“姐姐。”他黑葡萄一般的眼眸純粹極了,乖巧可愛,試圖把小臉藏進祁月笙懷里。
柔軟的嗓音仿佛棉花糖。
祁月笙不忍心苛責一點。
這其樂融融的一幕被覃墨年殘忍打破。
“姐姐不是來找你玩的,還不快上去睡覺?”他肅著俊臉,不茍言笑,像那冷面判官。
祁月笙感覺覃坖不由自主抖了抖。
她皺著眉,橫覃墨年一眼。
“覃總,你不要對他這么嚴厲。”
覃墨年不怒反笑,態度果真和煦不少,“覃坖,現在幾點?”
覃坖伸出手指,比劃出一個十字。
“所以該不該去睡覺了?”
覃坖不情愿地點點頭,“嗯。”說著要掙脫祁月笙的懷抱跳下去。
盡管這種感覺很奇怪,祁月笙心臟最柔軟的一角還是被觸動了,她緊了緊手臂,把覃坖慢慢放到地上。
“乖,小坖先去休息。”
覃墨年帶祁月笙進書房。
覃坖走到樓梯口,往東走,是他的臥室,往西走,就是覃墨年的書房。
他在樓梯口頓住步子。
覃墨年和祁月笙進去后,他蹭蹭邁著小短腿,站在門口,耳朵趴在門板上。
門內。
覃墨年站在書桌前,從抽屜里取出一把鑰匙,打開保險柜。
這間書房,有五個保險柜。
他竟毫不避諱她?
祁月笙有些心驚肉跳,自覺闖入別人的寶藏基地,格外冒昧。只是自己無法戳壞雙目,她還需要雙眼看世界。
他看著覃墨年打開其中一個保險柜。
步子往前挪了幾步。
最上面的一張合同頁面無意入眼。
“離婚協議書。”上面只有一個人的名字,是“祁月笙”三個字。
她目光一閃,那張帶有名字的書頁拂過她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