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燈燈光朦朧,罩在祁月笙皎如春月的臉上,給她蒙上一圈柔柔的光。
她沒睡,正盯著懷里的小奶包。
簡單的聊天之后,祁月笙了解到,覃墨年對覃坖可以算是事無巨細。
他沒有媽媽,自然不能哺乳喂養,但用的奶粉都是新西蘭進口,質量和口味都有保證。
她在看什么?
這個房間足有幾十個攝像頭。
打開所有安裝在覃坖房間的攝像頭,可以觀測到這個房間全方位的景象。
覃墨年卻無法透過她的表情,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面無表情。
覃坖卻睡得很香。
原本在家里,覃墨年是不會陪他睡的,偶爾他會抓著小枕頭,敲開他房間的門,攥住他褲腿,奶聲奶氣喊爸爸。
覃墨年不會讓他去自己房間睡,反倒會趕他走。
也不是鐵石心腸,而是因為他年幼時,覃懷康也是這樣對他的。
慈母多敗兒,覃懷康怕周月薇的脾性影響到他,自年少時就開始培養,唯恐他擔當不了晟秀的大任。
可后來,他的確按覃懷康的要求,長成了他期待的模樣。
代價卻是,高中那三年,他重度抑郁,跑去窮鄉僻壤的白孜,完全將自己放逐在姥姥家,直到高中畢業。
他與初戀分手。
覃墨年靜坐在座位上,雙手伏在桌面,雙眸又黑又亮,凝視著明明滅滅的電腦顯示屏。
一直到祁月笙睡著,低微的呼吸聲遠遠傳來,覃墨年緊繃的神經才緩緩松弛。
凌晨五點,他準備去出差,幾乎是一夜未睡。
次日清晨。
祁月笙醒來,躡手躡腳離開了覃家。
臨走前,阿姨已經起床準備早餐,她交代了幾聲,隨即趕去機場。
宋醫生在機場等她,報告她昨晚剛剛拿到手。
她給劇院請了假,準備什么時候做手術,也去一趟。
當晚,祁月笙才剛下班。昨晚沒睡好,她收拾琵琶的動作也有些緩慢,腦袋發漲,像是一個裝滿石子的空瓶子。
她正打算拿桌上的琵琶。
有人從身后走來,重重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那巴掌太重,又使了十幾分力氣,她被打得偏斜,身子向后,腰窩撞在尖銳的桌角。
一記悶哼卡在喉口。
她的臉皺成一團。
熟悉的女聲怒吼,“你明知道墨年是我的未婚夫,還不要臉地往他身邊湊,你是想死嗎?”
祁月笙不用回頭,就知道這個人是舒爾。
她右臉現在還是火辣辣的疼,連同右耳都是麻的,她好容易站起身。
正要開口,一滴血落在她腳邊。
祁月笙看著舒爾那張失控到扭曲的臉,想到的卻是,她的右耳疑似鼓膜穿孔了。
舒爾見到那滴血,也愣了下。
但她不會把錯攬到自己身上,因為她覺得那巴掌,力道沒有那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