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總,你看起來好像很不想和我們一起吃早餐。”
覃坖早已經點頭如搗蒜,鉆進祁月笙的懷里,悄悄鉆出一個腦袋,瞇著眼看向自己爹。
眼里一半幸災樂禍,一半收斂畏懼。
自己的兒子,一個眼神,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現在他沒心情懲罰這個小崽子,對祁月笙異常溫柔,“只要有吃的,不管什么,我都不挑。”
“那覃總請便。”
一頓飯,祁月笙主要是照顧覃坖,覃墨年連個眼神都沒享受到,不過他也不在乎,能在這異地的海景房,待在同一間房子里,坐在同一張桌子前,吃同一頓早餐,已經算是額外的幸福。
“今天安排了活動,要帶小坖一起去,輕輕老師跟我們一塊吧?”
祁月笙替覃坖擦干凈他的嘴角,笑容溫婉,“好啊。”
故地重游,覃墨年既希望祁月笙會忘記那些事,又不想她忘記。就算再罪惡再難過,也是帶有他的,不是完全與他無關。
但好在的是,新建起的度假區已經完全將之前的痕跡掩蓋。
可是真的完全掩蓋了嗎?
一間糖水鋪子的店長端上招牌腸粉,熱情地招呼,她手里是送餐的底盤,一雙手靈巧地傳遞。
腸粉拿下,祁月笙將手邊的茉莉豆漿往后一挪,稍稍抬眼,正對上女店長的視線。
那是一雙多伶俐的眸子,一眼就包羅萬象,她同祁月笙說起話來,“姑娘,還記得我嗎?”
“三年前,你懷著孕過來。”她笑得眼角褶子都出來,笑容卻在看見覃墨年的時候陡然落下。
尷尬地吊在嘴角幾秒,又移向坐在兩人中間那個小團子。
三年,這孩子大概也就三四歲吧?
“誒呦,這是你寶寶吧?粉雕玉琢的,真漂亮啊。”她笑容再次牽引擴大,只是這道笑容比剛才更加復雜。
剛才是純粹招攬客人的熱情,現在卻是欲蓋彌彰的尷尬。
覃墨年敏銳地察覺到她笑容的變化,謙遜一笑,“老板見過輕輕老師?”
“不敢不敢。”她的確不知道祁月笙的名字,解釋清楚來龍去脈,又補了一句。
“這位是姑娘的兒子吧,怎么不見他爸爸?”雖然這個男人氣度不凡,也是衣冠楚楚,但店長還是記得的,覃墨年不是當年那個男人,當年那個男人,長了一雙很撩人的桃花眼,且舉止投足都很溫柔,十足的體貼。
眼前這個男人,出身想必不錯,眼里的傲氣很足,好像誰欠他的一樣。
如果祁月笙知道店長是這樣想的,大概率會笑出聲,因為她真的說了句實話。
覃墨年心情本是不錯的,女店長這話一出,他身旁的氣氛都變了。
祁月笙微愣后,解釋道:“姐姐可能認錯人了吧?我是第一次來這,這孩子也是這位先生的兒子。”
女店長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
身處這莫名其妙的氣氛中,覃墨年緊握的拳頭慢慢松開,身上的戾氣也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
他打圓場道:“店長說的也許是另一個女孩,和我太太長得很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