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笙聽了孫院長的調派,倒是沒什么反應。
她還不知道溫時雋的聯姻對象,他也沒有那么殘忍,明知他們剛剛分手,非要她去參加雙方的訂婚宴。
但她沒想到,約她見面的高官,居然是慈善會舉辦者的女兒。
兩人約在市中心標志性建筑旁的一家咖啡館里。
“穆老師。”
女人一身西裝,西服西褲,包裹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她是及肩卷發,妝容下的眉眼既精致又英氣,若松竹剛硬,她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凌厲和教養,笑容亦是客氣疏離,不若市井女孩的和氣溫柔。
如罩面具般。
她點了兩杯咖啡,自報家門和身份,見祁月笙漸漸面露疑惑,便道:“聽說你和我的未婚夫有些糾葛,所以約你出來問問話。”
祁月笙雙眼迷茫。
葉梓萱:“溫時雋。”
那雙水波般的杏眸里似掀起波瀾,不過須臾,就被她垂下的眼睫遮下,“葉小姐和他要訂婚了,我們之后不會再聯系。”
她的保證在葉梓萱看來并沒有效用。
“你們感情很好,比我們聯姻的感情要深。”
祁月笙頓了頓,復抬眸,眼神冷漠。
“那是之前,溫家長輩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我也不必上趕著求一段不受祝福的感情。”
葉梓萱含著笑,“穆老師果真有骨氣,怪不得他們都喜歡你。”
“他們?”祁月笙挑眉。
“對啊,除了溫時雋,還有覃墨年。”
葉梓萱是喜歡覃墨年多一點的,女人在官場上比男人更難,所以任誰說,她都不是個溫柔良善的人,覃墨年也是如此,他是匹頭狼,比溫時雋要狠,所以她更欣賞覃墨年多一點。
但他拒絕了她。
因為眼前這個女人。
談起覃墨年,祁月笙眼里的波瀾褪去,只剩一片死水,她扯了扯唇,帶著嘲弄,“葉小姐,有時候要一個人留意你,不是只有愛情,也有可能是刻骨銘心的恨。”
葉梓萱一怔,唇角的笑意也僵了僵。
她意味深長地說完,沒碰手邊的咖啡杯,就要起身準備離開,“葉小姐,我想你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不會隨意為難任何人。”
就在她準備離開前,葉梓萱叫住她。
“如果你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我就信你說的話。”說著,她從包里拿出一張請帖。
祁月笙步子一僵,好像有一只手拉扯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后掰。
明明給自己做過很多次心理建設,卻只有這一次敗了。
她咬牙,吞下喉口的酸澀,轉身,一步步走回去,目光落在那張白底燙金的訂婚喜帖上,眼神沉下去,一點點加深。
她沒有期待過,從始至終。
說是疼其實遠遠不及,畢竟她并不愛溫時雋,只是心疼罷了。
任誰被他溫柔以待,卻被家族父母當成工具,都會心疼吧?
祁月笙不是提不起勇氣,只是怕給溫時雋惹是生非,她對不起他太多。
但聯姻的事,確實是溫家有求于葉家。
“我去參加,葉小姐能保證不再舊事重提嗎?”
葉梓萱:“當然,我說到做到。”
祁月笙拿過請帖,看到上面新人的名字,灼痛眼眶,只一眼就移開目光,“我會去的。”
下午她回劇院,一如往常地上班。
傍晚,劇院前停了一輛氣派的豪車,車上穿西裝的男人帶了一小粉雕玉琢的團子。
街邊夕陽伴著紅霞,萬丈彩光透過玻璃窗映射出他如畫雕刻的眉眼,襯得他格外意氣風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