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沒有缺席她的每一場演出,總是為她加油鼓氣,楚夏娟和祁鵬像是在她的生活里徹底消失了。
“啊——”
模糊的記憶里,最后的一幕,是祁鵬操著一只狼牙棒,揮向婦人的后腦勺……
這場夢也太莫名其妙。
祁月笙醒來,身上的毯子早耷拉到腰間,她卻不覺得冷,只覺得匪夷所思。
那個少年是誰?為什么她看不清他的臉?
那個婦人是誰?為什么這么多年,她從沒想起她過?
“收拾好了嗎?”昨晚出了一夜冷汗,臨到清晨才有了睡意,看到消息的一剎,錯亂的記憶回到這天。
覃坖幼兒園舉辦拉力賽,她答應了覃坖和覃墨年的。
“不好意思,馬上。”頂著清水掛面的一張臉,總不好意思給覃墨年丟人現眼。
化了淡妝,“你們選的哪套?”
覃墨年拍了張照片,很隨意的角度,卻把他冰冷的棱角柔化,罕見的一副慈父的模樣,覃坖平時是精英家的小孩,今天也大變樣,變成大眼萌娃。
手指劃過衣柜里的衣服,找到與照片里匹配的那件。
“久等了!”
兩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覃墨年眼底情緒靜寂,看不出什么波動。
倒是覃坖滿眼驚喜,“姐姐,你穿這件真好看!”
迎著他的笑臉,祁月笙努力把昨晚的失落一掃而空,捏了捏他白鼓鼓的臉蛋,“你穿著也好看。”
“姐姐,從現在開始,我不能稱你姐姐了,不然露餡了怎么辦?”他越是一本正經,她心口越疼,他現在不知道,自己就是他的媽媽,尚能拉著她親昵地喊“媽媽”,哪怕是假扮的。
那以后呢?
他終有一天一定會知道的吧?
“你不愿意?”旁邊插進來一道陰冷的嗓音,幽幽的,一抬眼,撞進一雙染了戲謔的眸子。
祁月笙沒理會,“乖兒子。”揉著覃坖的小腦袋,她眼底鋪滿笑意,“是該提前演練一下。”
哪怕逢場作戲,也不能讓覃墨年察覺出什么。
“麻煩輕輕老師了。”覃墨年就是個笑面虎,剛才劍拔弩張地發怒,現在仍能談笑風生。
祁月笙:“不是為了你。”
覃墨年沒說話。
三人到幼兒園,樸素低調的著裝,和在場的其他父母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
“大哥,這是你媽媽嗎?上次送我們的曲奇就是阿姨做的嗎?”
祁月笙還在怔仲間,旁邊幾個小孩把覃坖圍在中間,滿臉孺慕,而覃坖則是神氣自得,笑容跟不要錢一樣,“是啊,我媽媽做的,好吃嗎?”
“好吃,阿姨,下次還能給我們做嗎?”
祁月笙頓了頓,旁邊小孩的媽媽看不過眼,“做什么做?家里保姆虧待你了?少你吃還是少你喝了?”
胖娃臉色漲紅,氣呼呼地想說話,他爸爸走過來,“好了,你還不夠胖,少吃點甜點,小心以后成肥胖兒。”
祁月笙皺眉。
這人怎么看著像是后爸后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