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回神,周圍所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有質疑、有嘲笑,還有鄙夷,唯獨沒有同情,說明他們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男人意識到這點,好像轟隆一記悶雷,砸中腦門。
他一直是個老實本分的人,自己的妻子卻不是。
他當初看中她的潑辣有主見,這一刻卻覺得丟人,因為她太沒有自知之明。
“夠了。”他打斷女人想要繼續辯駁的意圖,“評委老師打的分都是公平公正的,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別鬧了。”
“我看是你被這女人灌了迷魂湯吧?”女人瞪男人。
男人像被什么纏住,無法脫身般失措,“你能不能不要再鬧了?”
“我鬧?”女人哂笑,“她一定給評委塞錢了。”
男人怒吼,“你有證據嗎?沒證據就胡說八道?”
旁人沒有參與其中,兩個人已經爭吵起來,雙目燃火,誰也不肯放過誰。
評委沒有理會蠻不講理的小胖媽,“三局三勝,覃坖一家獲勝。”
祁月笙冷眼看著這場鬧劇,小胖爸媽像兩頭斗牛,誰也不肯放過誰,她淡聲道,“你如果不信,可以私底咨詢一下評委的意見,我想他們會給你客觀公正的答復。”
“你假惺惺的,裝什么圣母白蓮花啊?!”小胖媽的吐沫星子差點噴到祁月笙臉上,她面不改色,只冷靜地往后退了半步。
“假不假,也不是你說了算的。”
小胖媽又要說什么,覃墨年走過來攬住祁月笙的腰,高大的身影形成一道屏障,無形帶給她一種壓力。
“有什么意見,你也可以沖我來,我太太身體柔弱,抵不過你的言語摧殘。”
“你——”女人伸出手指,幾乎要戳中覃墨年的胸膛,但想起他那身份令人畏懼的朋友,便畏縮收手。
“好了,別丟人現眼了,跟我走。”男人拖著妻子走了,離開前,女人怨恨的眼神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在祁月笙完美的記憶里刻了一道劃痕。
兩人灰溜溜地離開后不久,班主任指揮一家人上臺領獎。
獎品并不貴重,只是一枚鑲金的星星徽章。
“舉行拉力賽,不是為了輸贏,而是為了讓同學和家長們在比賽中獲得體驗感;才開學不過一個月,同學們對學校也漸漸熟悉,但老師也知道,很多學生都厭惡上學,沒有在家里自由,所有的小伙伴也都是陌生的。”
“經過這次比賽,老師希望大家能明白,班級和家庭是一樣的,在必要時,都是一個團結的整體。”
“一旦遇到什么問題,同學們既可以找老師尋求幫助,也可以找同學,在幼兒園里,老師和同學都是你們最值得信任的親人。”
這么多家庭,當然不止覃坖一家,兩兩比拼,獲勝的有一半左右。本就不是為了爭搶輸贏,是小胖媽太較真了。
覃坖拿獎,小胖就在下面鼓掌,右邊一道針刺般的視線,他鼓到一半,感覺太陽穴突突地疼,然后往旁邊一瞥。
這下臉蛋也疼得腫起來。
小胖媽扭住他的臉,“別人拿獎,你鼓什么掌?”
臺上覃坖看見這幕,大驚失色間就要往臺下沖,被站在他左側的覃墨年拉住,他嗓音涼涼,“這么沉不住氣?”
“小胖是我好兄弟。”覃坖攥緊拳頭。
“別人的家務事,少摻和。”
“小胖是為了我。”
“那是他爸不會挑人。”
“你會挑嗎?”覃坖突然反問,意有所指。
覃墨年冷笑著瞪他,“你覺得呢?”
父子倆之間劍拔弩張,祁月笙聽得出覃坖的弦外之音,打斷兩人對話,“小胖一直被他爸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