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話,舒老爺子說不出口。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把舒杰找出來。
他吩咐身邊的司機,“去,按照溫少爺的吩咐,去醫院看看。”
“感謝溫少爺提供犬子的線索,這些禮物請千萬收下。”
黑夜里,路燈下,門都沒讓進。仔細看,可以看到他疲憊蒼老的眼睛里有一抹慌張。
溫先生冷哼一聲,“你這咄咄逼人的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逼我們時雋把你們兒子交出來呢。”
舒老爺子有苦不能言,一是他沒有證據,二是現在重點在確定舒杰的安危。
“老爺,查到了。少爺就在城東的醫院,小姐也找到了少爺的手機。”
舒老爺子留下的禮物,溫家人沒要,直接整齊擺在了小區垃圾桶外。
舒老爺子并不在乎,本就是逢場作戲,給溫家一個面子而已。
連夜往醫院趕去,舒爾按捺不住,比他早到一會兒。
舒杰全身三根肋骨骨折,右腿小腿被砸得血肉模糊,必須截肢,溫老爺子站在房外的時候,舒杰正在手術室里慘叫。
他體質特殊,不能打麻藥,斷骨接續直接生生捱著,小腿截肢更是如此。
舒老爺子勃然大怒,直接質問,“怎么會弄到這種地步?醫生呢?醫生怎么說?”
“醫生說送來得太晚,保不住了。”舒爾第一次見到父親的目光像是要吃人,她低下頭,不敢抬頭對上父親的眼睛。
舒老爺子仿佛一夜老了十歲,頹然坐在椅子上,雙目失神,喃喃,“手機在哪里找到的?”
眼里的怒意和仇恨不減,醞釀著風暴。
他不傻,知道這是溫時雋使得障眼法,里面有沒有覃墨年摻和,他暫時還不知道。
“在醫院后面的林子里。”好像真是為了印證溫時雋所說,舒杰前腳出現在醫院,后腳丟掉的手機也被找回來。
他冷笑,“世上哪有這樣的巧合,你覺得呢?”
舒爾臉色泛白,在來的路上她已經哭過一回,身上的冷汗現在還沒涼透,她不單不相信,還害怕。
“找最好的醫生,我只有這一個兒子,不會任由他成為一個瘸子。”
舒爾一愣,“我也聯系了我所有的醫生朋友,包括朋友的朋友,他們都說沒有辦法。”不是她不盡心,是剛送舒杰過來的時候,她也看見過一眼,那條小腿早被砸成一灘肉泥,根本看不出原本模樣。
那些人是故意針對他的,也算是對舒家的一個警告。
“你的朋友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舒老爺子不死心,“繼續聯系人,你弟弟不能成殘廢。”
即使知道最終結果會徒勞無功,舒爾還是照做。
手術在三個小時后結束,舒杰被推出來,已經疼得昏死過去。
舒老爺子睜開銅鈴般的黑眸,冷冷掃著他死魚一般的身體。
蓋著被褥,看不清下面是什么模樣。
倒是隨同的醫生歉然道,“實在對不住,我們已經盡力了。”
他要的可不是這一聲對不起?!
“他傷勢怎么樣?”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已經截肢……”
話音剛落,舒老爺的龍頭拐杖就失了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