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睡嗎?”
祁月笙揉了揉眼睛,指尖豎在唇前,眉心蹙著,示意他聲音輕點。
覃墨年似乎低聲笑了笑,很輕,她覺得他應該在嘲笑自己,但又沒什么證據。
她一時著急,穿著睡裙下床,腳丫光裸,陰暗光線灰撲撲落在她身上,如同男人的視線一般如影隨形。
在距離男人十來公分的地方,祁月笙披散著頭發,微微仰起頭,朝他勾了勾手指,“跟我出來一下。”
她同樣壓低聲音,還指了指床上休息的覃坖,“別吵醒他,我們出去說。”
覃墨年松了松領帶,鐵灰色的領帶扔到沙發的邊角上,戾氣隨著他挑起的眉頭四溢出來。
祁月笙懶得理他。
“吧噠——”
一道低低的驚呼,“覃墨年!”
僅僅只有一只手,便把她纖細的肩膀壓在了墻壁上,她嘶一聲,“疼。”
用空的一只手去抓他的手臂。
于是兩只手一起被扣在了頭頂,“你發什么瘋?”
覃墨年和祁月笙額頭抵著額頭,祁月笙嗅到了酒氣,有些反感,“覃墨年,這里雖然是你家,但你也要懂分寸。如果……”
男人的唇瓣堵住了她的唇。
他閉著眼,沒有進一步動作。
祁月笙瞪圓了眼睛,回過神,右腳抬起,剛要踩下去。
“如果什么?”他松開嘴,唇瓣挪了位置,壓在她耳邊,“我很懂分寸,這就是我的待客之道。”
如果說醉了,話里什么都聽不出來。
如果說沒醉,又做出沒醉時做不出的荒唐事。
“如果不是為了覃坖,我連這個家門都不會踏入。”
“家?”他的手指突然劃過祁月笙的臉頰,“你承認這里是你家了?”
祁月笙后悔地閉了閉眼,“你松開我!”
“你跟我一起睡我就松開。”
“覃墨年,你大概是個無賴!”
“我無賴又能怎么樣?”他的呼吸在她耳后和脖頸處留連,咬牙切齒,“你把一個訂婚的男人放在心上,我不能無賴嗎?”
祁月笙心臟漏跳一拍,一抬眸,男人黑瞳灼亮,正巧撞進他眼底,火焰燃燒,燒到了她的眼里。
她的手指一時間有些發抖,偏開臉,也偏開眼,“這和你沒關系。”
“當然沒關系。你連自己兒子都不承認,我又有什么關系?”
“我不過是因為兒子,占了一點點便宜,這我有自知之明。”他恢復了自嘲,空出的一只手扶著她的下巴,“你看看我。”
縱使下巴被箍住,祁月笙也沒有妥協。
“你看著我。”
“你再這樣我就走了。”
“你看著我!你以為你躲得開嗎?”
他放棄捉住她的那只手,撫上她的臉頰,黑眸有星光閃爍,祁月笙盯著他許久,才意識到那點閃爍大約是他的淚珠。
“你……不會哭了吧?”
話音落下,一大顆濕潤滴落,“是又怎樣?”
兩人之間詭異的有些靜寂。
許久,祁月笙十分煞風景地笑了一聲。
“哈……哈哈!”
“很好笑嗎?”男人逼近她,唇瓣幾乎要相依,祁月笙這才察覺到自己太過分了,連忙收斂,搖搖頭。
她垂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