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笙:“……”
“我不要。”
“真的不要嗎?”他漆黑的眸子晦暗不明地閃著,給人希望又好像是易碎的泡沫,用不著戳就碎了,“也許我就心軟這一次。”
祁月笙盯著他,開始猶豫了。
明知道是坑,卻還想往里面跳。
只是因為撥云見霧后的那一點彩虹。
她沒有繼續再問,或者開口。
覃墨年卻將手從兜里拿出來,骨節修長的手指撥開袖口,露出銀白色的表帶,腕表發出細微的指針轉動響聲,他唇角噙著一抹淺淡且不及眼底的笑,“三分鐘哦,過時不候。”
如同賽跑前裁判鳴起的槍聲,祁月笙的神經早已經隨之緊繃。
她鎖定的是保險柜的位置,現在是鎖著的。
覃墨年提醒:“沒有鑰匙,你可以試一下密碼。”
“不過密碼只有十次機會,連續錯誤后會被鎖住。”
祁月笙:“……”這哪是要給她結婚證?分明是拿她當戲耍的猴子。
可即使是猴子,以前也沒機會當。
她迅速且堅定地朝黑盒子走去,他的生日,覃坖的生日,甚至是她自己的,全都一無所獲。
這已經浪費掉三次機會。
前面算是有跡可循,后面又該去哪搜尋呢?
她猶豫著,覃墨年卻氣定神閑地報時:“還有兩分半。”
明明室內溫度適中,可祁月笙卻覺得周圍的空氣都稀薄起來,毛孔舒張,有汗液爭先恐后地冒出來。
“輸入密碼錯誤。”
接連提示五次。
她腿都軟了,差點沒跪下。
只剩最后兩次機會了。
她甚至不敢下手,害怕自己親手把夢想的泡泡戳破。
“還有半分鐘,兩次機會。”覃墨年雙手交疊,黝黑的眼底含笑,如一只偷腥的貓,像是勢在必得,又像是期待已久。
祁月笙望著他挑起的墨眉,細看眼底卻是冷淡的墨色。
也許,他一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僥幸猜對密碼,結婚證也不一定會落到她手里;如果沒有猜對,她就重又結結實實地跌入他的掌心,一點回旋的余地都沒有。
鳥兒從始至終就沒飛出過籠子,只是打開籠門徘徊暢想了幾秒而已。
最后的半分鐘,她完全已經放棄掙扎。
“這么輕易就放棄了?”
看著她失落自嘲的神色,覃墨年竟然也抹掉了笑容,鳳眼悵惘含悲,如一池湖水把深山攪散,沉沉往下墜。
有那么一瞬間,祁月笙把他看成了救世主。
可再一看,那不就是偽裝?
三分鐘時間歸零,最后的兩次機會,她沒有使用。
覃墨年收起笑容,坦然自若地起身,他扶住她站穩身體,笑意不達眼底,“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沒有珍惜。”
祁月笙避開他犀利的視線,并沒有反駁。
在絕對掌控你生命自主權的人面前,所有的反抗都是無效的,可惜她明明警告過自己,最后一秒竟然也會被貪婪束縛住手腳,真是可悲。
她起身,推開他,力度毫不遮掩地大,泄憤一樣,覃墨年猝不及防,被她推得撞在桌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