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儀在臺上主持婚禮,曾經幻想的兩人再見時,隔著重重人海相望,一人愛而不得,一人含淚成全的局面似乎并沒有出現。
可能是因為多了個覃墨年在吧。
他反復嘟囔。
“別說什么是為了家族聯姻,為了溫家幾代的榮耀不落地,歸根到底是他沒有足夠的能力,他一個人撐不起想要的江山。”
“像你這樣確有實力但又剛愎自用的老板,很少見。”祁月笙愣了下就開始暗諷。
覃墨年不否認,“我可以當成你在夸我嗎?”
“可以。”
祁月笙頓了下,唇角的笑一滯,和他說不過去,索性不再唇槍舌劍。
“婚姻之路與事業終歸不同,我前一段婚姻是失敗的,所以對新的這一段,我希望能一帆風順、大吉大利。”
“新娘子說的這番話真好,新郎有沒有什么想說的?”
司儀把話筒遞給溫時雋,“往后夫妻一體、風雨同舟,只要你不放棄我,我也不會放棄你。”
祁月笙認真聽著,思緒有一瞬間的沉浸。
倒是覃墨年又來插話,“溫時雋這話說的也真有技巧。”
“‘愛’字他是一個字都不說,只說兩個人是利益共同體。”
祁月笙一愣,隨后哂笑,“利益共同體不是你們這種家族掛在嘴邊的嗎?”
當初她所受的那些委屈,不就是因為他們這種人眼里的門第觀念造成的嗎?
人心里的成見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動。
她一字一句,眼里盡是失望。
覃墨年陡然沉默,心臟也像是被她重重擂了一拳。
可惜她不知道,當初種種,并非是因為成見。
“哦,錯了,也不全是門第階層,還有愛情,你只說溫時雋對葉梓萱沒有愛情,那你就對我有了?”
“不是吧,沒有吧——”
“閉嘴!”他張口低喝,祁月笙也被駭了一跳。
他面頰呈現羞惱的紅色。
可他為什么羞惱?就因為她戳中了他的痛腳?她難道說的不是事實嗎?
“我說錯了?”她不覺得他的權威不可以挑戰。
往日愛不愛這個話題兩人很少提及,因為她心知肚明覃墨年不愛她。
可現在不了,她不在乎覃墨年愛不愛自己,也不奢求他的回眸,甚至連過去的幾年婚姻里,他是否有過真心都不想去追究。
她早就后悔,當初怎么有那么大的勇氣敢去挑戰人心里固有的藩籬?
“你沒說錯,你只是想錯了。”覃墨年冷冷一笑,幾乎被氣死,拽了拽衣領,想排解心里郁氣,余光掃描處,祁月笙的目光卻摻雜著異樣的冷淡,她是完全的無動于衷。
覃墨年面色冰冷。
“哪里想錯了,我不覺得。”
“等這段時間事情了了,你陪我去個地方吧,就我們兩個,沒有小坖。”
他突然轉換話題,讓祁月笙有些錯愕。
“小坖病剛好,需要人陪伴。”
“那就下個月再去。”現在才月中,到下個月也就還有半個月的時間。
總比現在立刻去要好。
只是她不知道,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么?
她追問,覃墨年涼涼一笑,“你不去,我可以讓人把你綁去。”
話音才落,祁月笙皺眉,剛要反駁。
覃墨年就被主持人隨機抽到了。
全場的焦點落在他身上。
“這位先生,您是我們新郎抽到的幸運兒,不知道您有沒有結婚?”
覃墨年頓了頓,余光悄悄看祁月笙一眼,她早已避開視線,他故意使脾氣,“還沒有。”
葉梓萱和溫時雋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吃驚。
“我結了又離了。”他這樣補充一句。
主持人更是驚訝。
就連祁月笙也忍不住看向他。
不是他自己反復強調的嘛,他們兩人并沒有真的離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