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儀器發出滴滴滴的響聲。
她一進來,舒爾聽見聲音,就朝她的方向望過來,那眼神,說的好聽點,叫古井無波,說的難聽點,就跟骷髏一樣。
談不上恨,或許對她來說,在做出自焚決定的那一刻,所有的過往,已經煙消云散了。
“你是來審判我的?”她一副自嘲的語氣,讓祁月笙頓了下。
她緩緩走到舒爾床前,“警察來過了?”
舒爾冷哼:“你倒是對你自己很自信。”
祁月笙:“歷盡千帆,對現狀有一定中肯的理解。”
舒爾只是習慣性地不想落于她的下風罷了,但她心里最清楚發生了什么。
警察是半個小時前走的,因為她沒辦法坐起來,他們做筆錄還是讓她躺著做的。警方據說是被覃墨年叫來的,但自從自己被送進醫院之后,并沒有見過他一面,反倒是那個在國外聯系不上的弟弟,這幾日頻頻出現。
倒也沒說什么好話,日日都是些換湯不換藥的嘲諷。
她自知無力回天,也不回應什么,舒杰自討無趣,罵完就走。
舒爾輕嗤一聲,“就算你是來審判我的,那也輪不到你動手,法律會制裁我。”
祁月笙看著她這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覺得她這樣活著,真是沒意思。
“我不是來審判你的,審判你不值錢,我也沒有那個時間。”
舒爾:“那你是想我了,好歹共患難一場,突然發現舍不得我了?”
祁月笙嘲弄地笑了,“我發現,自戀的是你。”
舒爾:“那你是來找我炫耀的?炫耀你馬上就要家庭美滿、生活幸福,炫耀你終于和覃墨年在一起,并且他以后絕對會對你死心塌地?是這個意思嗎?”
“不是。”祁月笙看著即將崩潰的她,情緒卻很平靜,“我想問你當年的事。”
“當年?”舒爾的目光往更久之前游蕩走去。
那是陷入回憶的神色。
“啊,你不說我都忘了,當年你是失憶了對嗎?”
祁月笙冷冷看著她,眼睛不錯。
舒爾笑著笑著又不笑了,“你想起來了?”
祁月笙:“是。”
舒爾:“你想知道,我就要告訴你?”
祁月笙:“事已至此,你瞞著我也沒什么意思。”
舒爾想了想,突然又哈哈笑起來,“都這樣了,你還不敢直接問覃墨年嗎?”
“我們離婚了。”一句話,堵住舒爾殘余的嘲笑。
“什么啊,你以為你撒謊我就會相信?”
祁月笙:“需要我拿離婚協議書來給你看?”
舒爾:“怎么可能呢?那最艱難的三年,覃墨年死都不肯和你離婚,現在馬上就要美夢成真了,他竟然要放棄?”
祁月笙的回答,簡直打破了舒爾的認知。
她喃喃搖頭,祁月笙看著她,然后說,“所以我只能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