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嗯了一聲,對朱棣道:“咱老朱家的祖宗基業打下來不容易,咱們是天家,天家要有更深的規矩,咱說過的話,那便是一言九鼎。”
尚善監是負責朱元璋和后宮諸妃、王用食的衙門。
眾太監聽聞,急忙嚇的鳥獸散。
朱棣順著老爺子的話茬說下去。
這是一個老子,在耳提面命的教育兒子,這份威壓,這份睥睨之勢,宛如狂風暴雨一般!
朱棣一輩子誰都不怕,唯獨見了朱元璋,就好似老鼠見了貓。
朱雄英聽著聲音,突然恍然,這才察覺,鄭和已經不在府邸。
可稍后他發現,他想錯了。
“鄭和,你留下!”
奏疏上的字,清晰可見!
總而言之,在這里,越是能接觸到帝王的太監,權柄就越大。
眾太監正說話間,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都不干事啦?不想做都滾蛋!”
曹泰帶鄭和來到后宮大門前,便寸步不敢進。
鄭和點點頭:“原來如此,看來咱們做事要更加小心了,只要咱們一心對皇爺,保管不會出問題。”
朱棣起身,看到朱元璋鼻架上的眼鏡,一時間有些發楞。
他并不是一個喜歡聽是非的太監,只是要融入這個群體,就要和他們打成一團。
朱棣冷汗涔涔,被朱元璋那淡漠的目光定在額頭上,整個人忍不住冷汗涔涔。
旁邊的婢女和太監都在偷偷的看著,心頭萬分好奇。
自己的衣食住行都是鄭和安排的,他已經細心到掌握了朱雄英的所有生活習慣。
朱棣忙不迭起身,乖巧的站在朱元璋身后:“爹,這玩笑開不得啊!兒子心悸的很。”
畢竟能時常慕見天子,萬一哪一頓飯引得朱元璋開心,指不定就有獎賞。
這無聲的安慰,讓鄭和心中一暖。
浴房內的洗澡水如往日一樣,給朱雄英安排的妥善。
以前老爺子,批奏疏從未笑的這么開心。
朱棣故作不解:“父皇……這?莫非您老的眼花好了嗎?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兒子祝福父皇!”
謹身殿內陷入良久的沉默,無聲的威壓,仿若山川河流傾瀉而下,壓在朱棣頭上。
幾十年了,朱棣從沒有感受到過這種威壓!
朱棣笑著道:“爹,這是啥稀罕物?兒子咋沒見過?”
朱棣則是瞳孔皺縮:“爹啊,我哪有那膽子,您老可別嚇我!”
朱元璋似笑非笑的道:“軍工局么?”
初四這天一早,朱雄英早起,離開皇宮,沿秦淮河跑了一圈,在小攤上早早吃了一頓早餐,便回到皇宮府邸。
朱元璋點點頭:“成了,今天叫你來,也是因為不久之后你們這些孩子就要離京了,初五那天天下迎財神開市,你們兄弟藩王親戚們,都聚一聚吧,好不容易來一趟京師,咱也不能不讓你們家眷享受天倫。”
想到這里,鄭和眼中變幻莫測,帶著幾分深深擔憂。
鄭和連連擺手:“不敢不敢,不要瞎說。”
以前他批奏疏都要趴上面,這次身子卻做的筆直挺拔,即便離的距離那么遠,朱元璋依舊眼睛都沒瞇一下。
“后面的路不好走,小大爺應當和你說過了,一切靠自己。”
朱元璋笑呵呵的道:“你沒見過是對的,這是咱提前收到的壽禮。”
鄭和給曹泰深深彎腰:“謝曹指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