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著裴液“少年,若你第一關真是【不變】,那便罷了,代表伱是如琉璃劍主般天生的‘明鏡冰鑒’之心,【明神】自不必說。可你既為【持心】,當是后天歷練而來,何以能夠【明神】呢?”
——‘你直面過什么樣的東西?’
裴液沉默無言。
他知道老人在講什么,“劍心照”的【不畏關】看似玄奇,但他經歷過一次,尤其以【鶉首】觀之過后,已完全明白它的原理。
在心神境之中,采擷“純我”,置入“劍”的概念,再引入一個“恐懼”“敵人”等概念的集合體。
其中關鍵,就在于“敵人”。
而這個敵人,其實是“定量”的。
如果它是一只惡虎,那普通的武者的心性具現出來可能只是一只小鼠,自然見之即潰。
強一些的,也不過是兔之類,能夠奮力抵抗,達成【皆御】,已是嚙齒動物中的優良之才。而道生們中能夠抵抗許久的佼佼者,便是狐狼之屬,雖然仍然必敗,但畢竟有搏斗之可能。
而裴液的心神,則是一只麒麟。
虎在它面前,正如白兔在虎面前。
但如果來的是一條真龍,那么麒麟就又不夠看了。
換句話說,【明神】不代表永遠【明神】,可以永遠抵御一切恐懼,只是真正直面過仙神的少年,心性已然遠勝常人,在對“恐懼”的理解上,“劍心照”已不足以窺探他的底線了。
這也正是老人之問。
你年紀輕輕,何以如此心性如淵,是什么開鑿了它?
裴液默然片刻,低頭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我是奉懷人,大人。”
“”隋再華微一昂首,也是怔了片刻,才緩緩點了點頭,“好孩子——你名叫裴液是不是?”
“是的,大人。”
“你,確實不愿意演練兩式劍嗎?”
裴液猶豫一下“演劍自無不可,大人想看,晚輩演練便是,但”
但確實沒有入修劍院之心。
隋再華緩緩頷首,不再多談,只道“等此會結束之后,你隨我來州衙待一個時辰,聊一會兒話如何?”
裴液抱拳,點點頭“晚輩也正有事情想要請教大人。”
于是隋再華含笑點點頭,示意他請回,而后就此坐了回去。
一旁,趙章仍在怔怔望著裴液的背影,扭頭道“隋,隋大人,這樣的天才,修劍院不收嗎?”
隋再華一笑“修劍院又不是綁人的地方,有緣便來,無意便去無論在大唐哪處土地上,裴少俠都會成為國之棟梁,何必拘泥呢。”
趙章重重一嘆“隋大人高處不知低處苦,修劍院才是如今朝廷重重推行之處——他去別的地方,我政績就失色一半啊!”
“哈哈哈哈,那趙大人自去巴結。”
“罷了,隋大人高風亮節,我也不去打擾人家。”趙章笑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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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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