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什么?”
“當然是因為也有人在后面推動。”許綽偏頭看他,“燕王府。”
“.”
“荒人來自北方,不是嗎?”許綽收回目光,“神京的波浪其實很簡單,來來回回不外乎那幾件事情,但一細拆又總是千頭萬緒,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舟楫不覆。不必煩憂,后面見多了,也就懂了。”
“哦。”裴液沉默一下,“那,孟離替我入獄,后面我還能露面嗎?還有,接下來我要做什么?”
這時兩位仕女走過來,許綽松手展臂,任她們為她披上外袍:“當然可以,神京這么大,你過自己日子就好,一件事已經有了結果,就不會再有什么人關心。少隴那邊封鎖得很好,風也吹不到這里,現在這件事的查問之權在仙人臺手上,而沒人來查問,就等于沒有這件事。你若愿意謹慎些,就少用你那雪劍好了。”
“.哦。”
裴液大概明白了女子的意思.這案子不是無懈可擊了,而是結束了。
只要結束了,他就不必再藏頭露尾,仙人臺不會向所有人公布這份案卷,就算以后某一天少隴英杰來到神京,驚愕地看見他仍過得好好的也不過就是驚愕罷了。
證據加上權力才會帶來風險,誰去調查證據,誰又敢在仙人臺和這位女子面前提供權力呢?
這顯然不是裴液熟悉的規則,他盡量理解著。
“至于接下來要做什么,倒不必著急。”許綽秋袍系好,每處都精致整齊,而后又披上一件斗篷——她似乎確實比常人怕冷些,“這兩天歇歇,先把身體養好。然后把修劍院的入院辦了,修行是第一要事,以及.”
她看了少年一眼:“那仙狩說你喜歡讀書作詞,但又不認得字,我給你排個國子監的位子吧。今日確實匆忙,等.兩日后,我帶你過去,屆時我們可以再詳談一次。”
“.”
“嗯?”
“沒,沒事兒好,多謝您。”
“嗯。”
兩人就此道別,許綽戴上兜帽,在兩位仕女的跟隨下下樓了。裴液立在窗邊往下看去,那襲點花斗篷正走出樓門。
另一架馬車早已備好,她走向車旁,齊昭華側身拱手一禮,這襲斗篷停下來有個偏頭的微小動作,兩人交談了幾句,齊昭華便莞爾一笑,而后這襲斗篷登上了馬車,在齊昭華的目送中遠去。
裴液同樣目送著,忽然蹙眉轉頭,一只玉團般的小貓躍上了他的肩膀。
這也是久違的重量了,不過裴液先一把把它拎了起來,怒目道:“你老在外面胡說什么,什么叫‘我喜歡讀書作詞,又不認得字’?”
黑貓吊在他手里,依然抱著塊兒小軟糕:“裴液,如果你諱疾忌醫,就永遠也不能進步。”
“.”裴液揪它臉,“你一直是替別人傳話,怎么不告訴我!人家讓我上來,我還說‘有你什么事’!”
“如果你平時對我足夠尊敬,現在就不會這么無地自容。”
“.”
“丑陋的是你自己,我只是一面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