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交易日之后,佩蒂一共拋出了13萬擔蔗糖,神秘的買家終于停手了。
在距離倫敦期貨交易所僅有50多米的一棟不起眼的小屋里,羅斯柴爾德等資本大鱷的操盤手們正享受著下午茶時光。
一名戴著昂貴的法式假發的中年男子不滿地皺眉:“斯科特先生,您太過于小心了,我看完全可以再吃下40萬英鎊。”
按照目前的價格,40萬英鎊可以買到5萬5千擔蔗糖。
對面的老者平靜地撫摸著咖啡杯道:“不要忘了規矩,萊杰男爵,這里要聽我的。”
旁邊的年輕人伸手拍了拍神色不悅的萊杰:“斯科特先生是對的。最近英國市場已經開始出現恐慌性搶購了。
“如果我們的收購動作太大,很可能會引發英國政府放棄空盤。”
他的擔心并非多余——此時,佩蒂就正在給英國首相寫報告,希望能將糖價暫時維持在每磅1先令5便士。
他預感法國政府還會繼續拼命吃下倫敦市場的蔗糖——如果繼續壓低糖價,就等于是幫法國人省錢了。
不過,斯科特等人對控盤的節奏把握得極準,就在他報告寫完的當天,倫敦市場的交易量又恢復了正常。
似乎法國人的資金又耗盡了。
佩蒂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將那份報告收了起來。
然而,僅過了一周,倫敦期貨市場的蔗糖便再次被席卷一空。佩蒂在投入了10萬擔之后,終于開始緊張起來。
“法國人已經買下了上億法郎的糖……”佩蒂看著手下剛提交的統計數據,焦躁地將手指插入頭發里,咬牙嘀咕著,“該死,他們哪兒來這么多錢?”
眼下,他手里只剩下不到50萬擔蔗糖了。
是的,之前英國民眾的恐慌性搶購,消耗了他近10萬擔的“彈藥”。
他現在非常擔心法國人還能搞到資金,最終逼得他爆倉。
佩蒂又翻出了上周寫的報告,正打算修改一下交給格倫維爾,便見助手興高采烈地推門而入。
“我說過多少次了,敲門是一位紳士……”
助手像是沒聽到他的斥責,將一封信擺在他面前:“勛爵閣下,熱那亞聯合信用剛剛調低了巴黎期貨交易所的評級,而且是直接降到了baa級!”
佩蒂對去年開始出現的評級公司已經很熟悉了,baa級已經是垃圾級了。
他頓時眼前一亮,看來是這家熱那亞公司獲得了什么內幕消息。
就在這時,又有手下送來了巴黎那邊的例行報告。
佩蒂的目光從巴黎期貨市場糖價上掃過,頓時不再猶豫,底氣十足地吩咐助手:“繼續向市場投放兩萬擔,價格1先令4便士。”
巴黎期貨市場的糖價已經跌到了1法郎8蘇,也就是1先令5便士的水平。
結合評級公司的動作,都指向了一種結論——法國人要撐不住了。
果然,收購再次停止,但這次佩蒂只放松了三天,就又有大筆資金開始“掃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