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傅硯辭會過問。
誰曾想,他緩緩起身,“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請,便不要請了。”
梅久:……
若是梅久自己的事情,她的確也是沒辦法厚顏相求。
可想到死里逃生的春桃,以及夢里的亂七八糟。
她到底是抬起手,眼明手快地拽住了傅硯辭的袖口。
“公子……”
傅硯辭一頓,垂眸看了過來——
燭光下,他黝黑的雙眸似上好的琉璃,耀眼灼目,令人心尖發燙。
“春桃她如今九死一生,不知回府后可不可以……”
手指下的袖口被他一點一點扯了出來。
方才看似十分好說話的他,此時已經變了一張臉。
“不可以。”
饒是做好了被拒絕的打算,梅久心中還是十分酸澀。
她本以為大公子是將她們當成人來看待的了。
大公子曾經還為了避免春桃責罰,還送過她琉璃盞。
可真遇到事情,才發覺對于他們來說,下人永遠是下人。
不值得他們費心思。
梅久肚子一疼,臉色蒼白,訕訕縮手,想到提到大公子就滿眼繁星的春桃……
實在是為她不值。
“大公子,就不能救救春桃么?”
頭上傳來他一聲輕嗤。
“憑什么?”
梅久困惑抬頭,下巴被他手指抬了起來,“我要了你,你便是我的人,也正是因為你是我的人,我才要你。”
繞口的話說出,梅久心中一沉。
她能在這里,是因為僥幸爬了他的床,且與他春風一度。
梅久嘆了口氣,閉了嘴。
傅硯辭見她神色凄然,嘴巴動了動,到底是解釋了一句,“我手再長,沒來由去管兄弟房里事,到底隔了房。”
梅久了然,也就是說,春桃的身子給了三公子,也只能是三房能決定她的去留,是放出府還是病好了再回府回三房伺候。
想到三房奶奶的狠辣……
梅久不由得為春桃擔心,腦海里思忖如何能讓三奶奶心甘情愿放棄,興許找三爺能成?
她雙眸打轉,正思索著,便覺得下巴吃痛。
抬眸一看,就見到傅硯辭沉下來的臉。
他的手指扔在她下巴上,大拇指輕輕動了動,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沈梅久。”他道。
梅久立刻正了神色,畢竟傅硯辭是連名帶姓地稱呼她。
“奴婢在。”
傅硯辭手下微一用力,梅久吃痛,強忍著沒做聲。
“若說以前你什么想法,我無從知曉,當然也并不想知曉。”
“不過你如今既然來了大房,一舉一動,便是我的人。”
傅硯辭的話音很淡,梅久卻很清楚地聽懂了她話中的警告之意。
見她聽懂了,傅硯辭撒了手,緩緩起身站直,撩了衣袖。
“鄉間樵婦為了生計,興許可騎驢找馬,一腳踏兩船……”
“侯門公子可不是鄉間癡漢,也不是任憑挑練的船。妄圖腳踏兩船之人,小心一腳踏空翻了船。兩頭不落好不說,還有性命之憂……”
他說著,如琥珀的雙眸,眸色沉沉,隱有殺意。
梅久當然明白了他的未盡之意,立刻點頭如搗蒜,“大公子英明,大公子所言極是!”
傅硯辭沒多理會梅久,這次是真的回房睡覺去了。
梅久趴在床上,后背傷口跳著疼,肚子也抽疼著,不過隨著夜幕降臨,到底是來了困意,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傅硯辭顯然已經離開了。
倒是昨日的方嬤嬤又來了,她過來攙扶梅久起床,又端來了早膳,梅久睡了一夜精神好多了。
不過月事來得洶涌,她去換了干凈的月事帶,洗漱了一番,然后用起早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