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戳戳的小心思……
梅久不由得感慨,侯夫人不簡單吶。
這樣的繼母,傅硯辭身為男人從小到大,得在她手里吃多少暗虧。
怪不得懟人懟得她啞口無言,都是錘煉。
“老爺您回來了,餓不餓?”佟氏迎了上去,噓寒問暖。
只口不提下毒的事情,所思所想,唯有關心自家爺們兒的身體,餓不餓冷不冷。
任哪個男人都得道一句,妻子賢良。
“不著急,出了什么事?”傅澈怒上心頭,“是不是傅硯辭這個逆子又頂撞你了?”
梅久:……
“沒有的事,今日是旁的事。”她眨了眨眼睛,一旁的蘭香嬤嬤主動將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地說了出來。
三奶奶于婉秋本想說什么,奈何蘭香嬤嬤說話平實,一板一眼并沒添油加醋,她只能閉了嘴。
傅澈震驚:“豈有此理!”
梅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果然,就聽外面響起侯爺的聲音:“這樣的奴才留著有何用,還不趁早發賣了!”
梅久懷疑傅硯辭他爹屬炮仗的,一點就著。
“老爺,你瞧你,怎么這么大火氣。”佟氏過來給他順氣,哄道:“妾已經命人去查了,這件事與老大不相干,他公事繁忙,哪里顧得上后宅的事情……”
梅久頓步,卻又聽佟氏道:“梅香她們得到消息就鎖了小廚房,拿了許多人,小廚房的一個小廝,還沒等人去拿,就先一步吊死了,踹開門時,身子都涼了……”
正說著,外面有人通傳,“大公子下值回來了。”
話音剛落,門簾子掀開——
便露出了傅硯辭風塵仆仆的身影。
他身上還是朝服,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顯然剛下值得了信兒,就趕來了。
午后院子澆花撒了水,他素來纖塵不染的鞋邊,此時濺上了星星點點的泥點子,雖然不大,白玉染瑕,十分明顯。
佟氏低垂的眼角瞥了一眼,嘴角緩緩勾起,“來了。”
傅澈慣是沒好氣,“男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瞧瞧你院子里,亂七八糟的,后宅不穩如何當得好差?豈不是有負皇恩,你——”
傅硯辭敷衍都懶得敷衍,抬頭直白道:“我的人呢?”
這次尿遁回來的竹嬤嬤手腳快得不可思議,掀開簾子進來,一把拽著梅久的胳膊,將她推了出去。
“在呢在呢,好生客氣的護著呢,老奴怕有歹人趁機謀害梅久姑娘,將她請到了廂房親自守著呢。”
梅久聞言,看了竹嬤嬤一眼,論說話的水平與藝術,姜還是老得辣。
佟氏溫溫柔柔地開了口,“梅久,這老貨可有刁難你?若是有怠慢的地方你實話實說,本夫人與你做主!”
梅久利落搖頭,實話實說道:“沒有,竹嬤嬤待我很是客氣。”
傅硯辭聞言,側頭看了一眼梅久,別過了臉,還沒等開口。
傅澈怒了:“怎么著,你這是興師問罪打上門了?”
傅硯辭皺了眉,“兒子不過是下了值過來拜見下父親,哪里打上門。父親說得這是什么話。”
傅澈甩了袖子,負手于后:“哼,太陽真是打西邊兒來了,拜見我?”
他剛想挑毛病,傅硯辭雙手并攏超前,拜了一下,“拜完了。”
傅澈:……
傅硯辭直起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復又拜了一下,停住。
似笑非笑地問道:“父親,可還要再拜一下?”
傅澈眼皮劇烈地跳了跳,面皮抽動,忍無可忍道:“給老子滾!”
傅硯辭二話不說掉頭就走,走了兩步回頭似是面帶嫌棄地道:“還不跟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