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墨雨拎著藥回來,人在門口喊了句。
喊出口,才發覺梅久彎腰,自家主子躺著……
這姿勢,他手一抖,藥險些掉在地上。
梅久及時轉過身,快步過來從他手里接過藥,“我去熬藥你照顧公子。”
說完,急匆匆離開了。
墨雨大步進門,先自己斟茶大杯仰頭灌了下去,咕咚咕咚喝完了,才發覺背后一涼。
他轉身一看,就見自家公子視線正看向他。
神情……不太痛快?
他疑惑道:“主子喝么?”
“你說呢?”
“哦哦……”墨雨撂下茶盞,另外拿起斟滿,然后小心走到傅硯辭面前,傅硯辭接過抿了一口,“涼了。”
“那小的去換。”墨雨趕忙接過來,好在屋里角落里有火爐上面有熱水,他重新沏茶,忙活一通,亦步亦趨走了回來。
“主子,茶。”
“熱了。”
墨雨:……
墨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以前跟主子出門,風餐露宿,茹毛飲血,主子也沒這么多毛病啊。
如今喝點茶一會涼一會兒熱的。
好在此時墨風進來了,墨雨趕忙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墨風。
迎著傅硯辭清冷的視線,墨風面色如常地抬手接過茶,順手放在了一旁。
“你去幫梅久熬藥,大公子身邊離不開人,你我心粗,粗手粗腳的……”
墨雨頓時如蒙大赦,連著哦哦哦叫得像只打鳴的公雞,撲棱著胳膊跑出了門。
迫人的視線從墨雨身上挪到了墨風身上,“查得如何了?”
墨風如實道:“那毒是牽機。”
牽機是馬錢子制成的毒藥,中毒后太疼,蜷縮成一團,全身抽搐,角弓反張,死亡時頭足相接,狀如牽機故而命名。
傅硯辭薄唇輕啟,“歹毒。”
目的不僅僅是要讓人死,還要讓人痛苦的死,受盡折磨,可不是歹毒又是什么。
墨風點頭道,“好在那小丫頭只喝了一口,又及時被梅瑾封住了穴道,及時催吐,若是梅久一碗飲盡……”
那便是喚來了大羅神仙,人也早硬了。
“查出確鑿線索了么?”
墨風搖頭,“韶光院之前不用丫鬟,小廝都是信得過的人,廚房吊死的那人是被人勒死吊上去的……”
傅硯辭捻了捻手指,“勒痕不對?”
“正是。”
“殺人滅口,抑或是栽贓嫁禍,那人還在韶光院。”
傅硯辭嘲道:“不過為了毒殺一人,不惜廢掉埋藏多年,如此重要的釘子,不覺可惜?就為了殺無足輕重的區區一個丫鬟?”
墨風聞言,不留痕跡地看了一眼自家大公子,又飛速垂下了頭。
無足輕重,區區一個丫鬟?
大公子不近女色多年……
如今突然變了,女人的嫉妒心是最可怕的,別說是廢了一個釘子,便是廢了所有,只要除去了眼中釘,那也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