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一時沒敢應聲。
“說話!”公主猛地一拍扶手,被扶手上的銅獸角戳中了手,疼得縮回了手。
嬤嬤點頭,“正是牽機。”
“公主,有了新發現——”一個侍衛過來跪倒,“側殿的窗戶開著,墻上有鞋底的印子。”
“帶本宮去看!”永平呼啦一下起身,往側殿走。
果然,一扇窗戶開著,墻上鞋印十分清晰。
“公主,要不要報官?”一名婢女小心問道。
豈料永平翻身一個耳光將其抽倒在地,“報官?報什么官,本宮身為公主,天子腳下,層層侍衛,內室有你們四個婢女,外間還有八個,這么多人,看不住一個人,還讓人毒死了本宮的貓。”
“還嫌不夠丟臉嗎?”
地上呼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嬤嬤叩首道:“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辦事不力,公主乃金枝玉葉,可千萬別氣著了自己,要打要罰,就打奴婢……”
永平揮了揮手,“滾。都滾!”
侍衛和婢女都轉身出去了,唯有嬤嬤跪倒在地。
“本宮不是怪你下毒。”永平公主道:“礙眼的東西,除掉了眼不凈心不煩。”
“奴婢知道,是奴婢大意了,反落下了把柄。”
“人都處置了么?”
“公主放心。已經安排了替死鬼。”
“沒有下一次。”
言外之意,這次不成,下次出手務必一網打盡。
嬤嬤視死如歸道:“公主放心,還有暗哨,這次奴婢讓盯好了,在府外尋機會處置。”
永平點點頭,坐下來的時候,手下意識想要摸貓。
抬起手,才想到貍奴的死狀。
“他是告訴本宮,想要本宮的命輕而易舉,這次只是本宮的貓,下次就輪到本宮了?”
嬤嬤抬眼看著自己主子,眼眶都紅了,顯然不是為了貍奴而傷心,不過是一個玩意,死了一個,還有許多。
真傷心是為著侯府大公子的態度。
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公主自幼千人供萬人哄,都規規矩矩跪倒在她腳下。
唯有傅硯辭,對公主百般示好不假顏色。
“奴以前曾聽說過大公子英勇,于千里之外取敵人項上首級,還道是傳言……”
夜半來公主府,先別說旁的,什么避開巡邏的侍衛,便是那外墻就是三丈高,等閑人攀都攀不上去……
更何況外間還有這么多奴仆,況且給貍奴下了牽機……
那藥發作起來,十分痛苦,貍奴凄厲的叫聲,也能驚動許多人,可昨夜安安靜靜的。
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別說公主發憷,她想起來,后背都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物是死的,人是活得。
警告是對公主的警告,何嘗不是對她們?
公主任性,死性不改。便是忌憚陛下,動不了公主,今日能毒死貓,下一個死的便可能是她們。
嬤嬤本想開口,勸公主放下吧。
誰曾想,上方忽然傳來一聲低笑,“有意思。”
永平公主捏緊了扶手,“去,打聽一下,今日他何時出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