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二爺轉過身,不解看著她。
梅久道:“上次說了,如果我能早日平了帳,定請二爺飲酒,此時快到晌午了,二爺若是一會兒沒有安排,可否賞臉吃個飯?”
梅久話落,周遭安靜了一瞬,就連糊涂里頭被打得慘不忍睹的人,腫著眼睛看向一旁,“這人說的是人話么?”
他怎么聽不懂?
晏二爺瞇著眼睛,似乎想到了當日她的話。
——“希望我能早日平了賬,到時候請晏二爺飲酒。”
“姑娘竟然敢請晏某飲酒?”
梅久點頭,“說過的話,我盡量踐行。”
晏二爺忽然揚天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眶有些紅了,抬手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眼眶更紅了。
“晏某向來一口吐沫一顆釘,沒曾想妹子不輸帶把兒的,你在一旁等等,我一會兒就好。”
梅久點頭道了句好,與梅瑾站在一旁等。
許是此時晏二爺心情好,被打得險些成肉餅的人都被他抬手給放了,后續的幾個人,要么是主動還了些,要么是主動還了本。
不到半個時辰,晏二爺收起了賬本,丟給了身后的打手。
“我晌午有事,去去就來。”
“二爺去哪兒,要是主子找——”
晏二爺轉頭看向梅久,“臨江閣如何?”
梅久點頭,“地方晏二哥定。”
“若是有事,去臨江閣尋我。”
晏二爺交代一句,低頭走了兩步頓住,“姑娘能否再等我一盞茶?”
梅久都等了這么久,自然不差一盞茶,“晏二哥請便。”
晏二爺轉頭快步進了屋,不到一盞茶的時辰很快出來。
梅久這才發覺,他換了衣服。
她后知后覺回想:他剛才的衣擺濺了血。
“姑娘可愿走幾步?”晏二爺問道。
梅久心想,她曾經侯府掃院子,前院掃到后院,后院掃到回廊,每日都在走,區區幾步路豈能難倒她。
梅久:“晏二哥請。”
晏二爺走得是細小的胡同,有多細小,是兩間房子并立,誰都不愿意吃虧,但還要有人能過路。
便只有一人直行的間距。
但凡梅久是個胖子,都得卡里。
不過房子后面能看到湍急的河流。
晏二爺在前面走,梅久跟在后面,身后跟著梅瑾。
要不是有梅瑾在,梅久未必敢走這么偏僻的路。
她跟在晏二爺身后,眼看走到盡頭要出去的時候,晏二爺定住了腳步,沒回頭。
“你就這般信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