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久頓住,是啊,眼下兩個人的情況并不樂觀。
她們在深山老林里,不知道飄了多遠,如今衣食無著,也不知道那日究竟是何人動的手,更糟糕的是。
如今就算是有人來搜尋,她們也不敢貿然應聲,怕是尋來的殺手。
“你在這等一下。”傅伯明說著要站起來。
他的腿傷得那么重,梅久怎么會讓他動彈,聞言一把摁住他,“你別動,要做什么跟我說。”
傅伯明側頭,又是慣常的不正經,“我想解手你替我?”
梅久抬手抓起一把水就朝他臉上揚去。
“別惱別惱……開玩笑開玩笑,你這個人怎么這么開不得玩笑呢……”
傅伯明自顧自地笑著,下巴一揚,“你確定前面你敢去?”
梅久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白日里的山還是山,樹是樹,水是水。
夜晚里,只剩下深深淺淺的黑,剛才她想上廁所,都憋了很久,有點不愛動彈。
此時她正好也要解手,于是自告奮勇道,“你要找什么,你說。”
傅伯明道:“白日我掃了一眼,不遠處有幾種草藥,你可以幫我尋來,你站起來走一步,我看看。”
梅久對于這個要求十分奇怪。
沒病走兩步在她看來是看小品忽悠賣拐。
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被人這樣要求。
她被傅伯明盯著,想走兩步,誰曾想莫名有點不自然,險些同手同腳。
噗嗤一聲,傅伯明笑了,“被人盯著你還不會走了,你正常走。”
梅久只能當他不存在,正常往前走了兩步。
傅伯明在她身后道,你前方走二十步,梅久照做。
走到二十步之后站定,身后傅伯明聲音提高,“朝右走三步。”
梅久再次照做。
“左手邊,往下,再往下,對,就是那個草,拽下來,記住,別帶根,輕點。”
梅久點頭,將鋸齒狀的草給摘下來。
如法炮制,梅久又再次走三十步,十八步,向右十五步……
要不是手上拿著形形色色的草藥,她都覺得是二公子晚飯吃多了,沒事溜她跟遛狗一樣。
不過,她還是半信半疑。
草藥都拿回來,一一放在傅伯明面前,他面色淡定,抬手將一個拿起來,隨手將上面的枯草給摘了下去。
“湊合吧。”他道。
梅久本想說,這個季節,山里還能有草藥,知足吧。
要不是這里是個拗口,背風。溫度比旁的山要高一點,換成旁的光禿禿的山,也只能聽天由命地餓死。
傅伯明看向自己的腿,嘆了口氣。
梅久醫學不太懂,她現代的時候也只是刷刷手機,偶爾看看小說,最會的技能可能就是做表了,一個社畜你指望她會十年八年醫學生會的東西,也不顯示。
傅伯明將之前手上的碎石翻了個面,他也是會找,這碎石一面是尖銳的,一面平整。
他翻了個面將草藥搗碎,就在梅久看著他上藥的時候。
他似笑非笑地朝梅久招手,“過來。”
他說著,轉頭看了看,他如今坐著,周遭也沒有東西。
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腿,“躺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