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對哥哥,對祖父內心總是崇拜的。并不知道大人間的彎彎繞繞,老侯爺不待見他母親,自然也不待見他。
幼時的傅伯明還以為自己只要像大哥傅硯辭一樣優秀,就能多得到祖父的關愛。
于是也學著他哥傅硯辭早起扎馬步,打拳。
只是他身子不爭氣,自幼體弱,堅持練功兩日,纏綿病榻半個月。
好了病,病了練,也算是千錘百煉,把佟氏心疼夠嗆,得知緣由,心中暗恨老侯爺,恨得牙癢癢。
傅伯明幼時最想吃的就是烤魚,有一次,祖父帶著哥哥烤魚,所去的樹林,恰好在他外祖家的莊子外,他偷偷跟過去,卻不敢上前,看著他祖父手把手教著大哥烤魚,片魚,他遠遠的看著,魚香隔著樹林直往他鼻子里磚,他從未對食物有如此的渴望,卻遲遲不敢上前,后來他以為,只要他片好了魚,也能參與進去,如今即使他魚已經片的很好,遺憾終歸只是遺憾。
梅久吃飽,捂著肚子,打了個嗝說:“這魚真好吃,你魚片的也很好”
傅伯明也打了個嗝,“想不到片魚的技術,今日倒是用上了。”
他說完,低頭看了自己的手,梅久順著他的目光看了她的手,頓時明了,“稍等。”
燒壇的火堆,她沒添柴,火漸漸熄滅。
她拿著傅伯明燒壞的衣服,隔著衣服,將壇子抱了下來。
找了個帕子,將壇身傾斜,溫水浸濕了帕子,
她拿著帕子過來,給傅伯明擦手。
傅伯明端坐著,一動不動,乖的像個孩子,垂眸定定地看著梅久一根一根擦干凈手……
火光下,他的面色一改往日的慵懶,變得十分溫柔。
風吹動山林,樹葉隨著風搖曳輕擺,仿佛誰的心,跟著也起了波瀾。
他嘴角緩緩勾起,好看的酒窩若隱若現,無限感慨道:“這魚真好吃。”
要是能時光停留在這一刻,他居然覺得也不錯。
“這魚可真難吃。”
佟氏只夾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嫌棄地說道。
旁邊的丫鬟慣會眼色,十分機靈,“夫人,這魚是總管特意從金陵明揚樓挖來的廚子,最會做魚。那烏江魚撈上來困上幾日,吐了泥,收拾好,過油炸,再用剛滿月的乳羊煨著熬的湯,撇去羊肉……小火慢燉,湯入味兒,熬成白湯才這么鮮。夫人才吃一口……這廚子也不過如此,還是名廚呢!”
侯夫人佟氏懶洋洋道:“也可能是今日累了沒胃口,我兒怎么還沒回來?
也不知定國公府的小姐找他談的怎么樣了?
唉,這大好的姻緣……”
“夫人,夫人,不好了,二公子出事!”
一小丫頭慌慌張張沖了進來,
“胡說八道!”一旁嬤嬤抬手就給了她一嘴巴“規矩都學狗肚子里了?”
小丫頭捂著臉,十分委屈,嚷嚷道:“臨江閣不知何故突然失火,二公子……二公子他……”
一旁的佟氏忽道:“二公子他怎么了?”
“二公子不知所蹤……”
希里嘩啦聲起,夫人夫人快來人的驚叫聲起。
原來是佟氏扛不住打擊,拽著桌布摔倒在地暈了過去,湯湯水水撒了一身,只夾了一筷子的魚也躺在她腦袋邊。
這一幕莫名有種荒誕,卻又有一種冥冥中注定的宿命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