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音已經習慣每日醒來都有些迷茫,似乎做了一個長久的夢,卻怎么也想不起細節。
她揮退侍女的伺候,身著寢衣到一旁的書桌上整理筆記。
之前恍惚中聽到一個男人言語犀利,抨擊長安的話語真實且輕狂,昨天晚上的話,似乎有人帶她逛了一個并不真實的長安?
她按了按眉頭,難道是最近要回京,所以才夢到這些嗎?
還是說,有什么奇怪的預警?
知春伺候她漱口,看到她微蹙的眉頭,有些擔憂。
“女郎可是身體不適?奴婢去請府醫過來!”
“不用,昨晚似乎做了一個夢,我心里頭有些奇怪罷了。”
李扶音攔著她,又道:“今日不備早膳了,我去阿娘那里吃!”
“是。”
自從及笄后,李扶音的妝奩堆滿了各色的首飾,都是宋玉晴和阿姐等人送過來的。
知春給她戴上八寶簇珠白玉簪,跟她今天穿的鵝黃色襦裙服十分契合。
李扶音選了一個白玉蓮紋鐲,她照著鏡子,眨了眨眼睛,滿意地站起來。
“女郎,您太簡潔了,到時候宋嬤嬤一定又說我苛待你了!”
“沒關系,你女郎我護著你!”李扶音點了點她皺著的鼻尖,調笑道,“更何況,宋嬤嬤看著我長大,她豈能不知我一向不喜奢華?
你就把心放回去吧!”
知春扁扁嘴,難道不管她怎么做,都不能把女郎打扮得富麗堂皇嗎?
按照早膳的時間來到正院,正巧看到李朝行出門,她上前行了一禮,笑著問安。
“阿爹安,今日怎么這么早出門?”
“阿拙,吃早膳沒有?”李朝行將手上的手爐塞到她手里,“阿爹要去衙門了,你進去陪你娘吃早膳,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好吃的!”
“阿爹,你把手爐帶上,那是阿娘給你的,要是她知道我拿了,指定一天都不會給我好臉色!”
女兒的抱怨讓李朝行老臉一紅,他接過手爐,把李扶音趕進去正院,自個帶著小廝大步離開。
宋玉晴隔著窗戶看到兩人在交談,一看丈夫急匆匆的腳步,就知道他又被女兒戲弄了,她搖搖頭,也不知道一個老爺們,怎么會被女兒拿捏住?
李扶音走進來,她看到母親在梳妝,也不打擾,只是拿起她妝奩上的海棠花鈿插在自己的發髻上。
“阿娘,我戴這個花鈿,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