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你屋里那么多寶貝,竟然來我這打秋風?”
“這哪是打秋風,是我和阿娘的母女妝。”
母女倆看向銅鏡里的面容,相視一笑。
宋嬤嬤樂呵呵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她注意到飯菜已經上來了,上前扶著宋玉晴起來。
吃過早膳后,宋玉晴帶著女兒來到西廂房,今日書院不上課,她有大把時間教育女兒。
李扶音在母親的講解下對長安的局勢有了更多的了解。
“當今天子沉迷酒色和丹藥,舉國大事已經交由太子接管,其同胞兄弟掌握霽國五十萬兵馬,且將版圖拓展到前所未見的廣闊,若是不出意外,等圣上殯天,太子繼位,皇權交替倒也不算血腥。”
‘當今圣上體弱。’
李扶音腦海里浮現這句話,她暗自嘀咕,說這話的人是懂陰陽怪氣的,看來太子掌權已經是舉世公認的事實。
又聽宋玉晴說:“要說太子殿下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就是年近二十一了,還未成婚,又沒長輩幫忙,禮部倒是上了幾個折子,被原封不動地退回來了。”
“太子的外家呢?”李扶音有些好奇,按理說生母不在,外家總會操心的。
宋玉晴放低聲音,道:“太子和定王是雙生子,本朝沒有雙生子不能繼位的說法,但是也頗多顧慮,所以太子兄弟倆的幼年,基本處于無人照顧的狀態,雖然能活著,但是被苛待是少不了的。
等到生母許貴妃后來生下的幼子不幸離世,這兄弟倆才被許家想起來,但是這時兄弟倆已經記事,怎么會認這樣見風使舵的外家?”
“我聽你外祖父說,太子兩人七歲才識字,進步卻迅速,兩年的時間就學完了其他人十幾年才學完的知識,加上當時圣上體弱,身邊的宦官當道,還是七皇子和八皇子的兩人在十七歲那年,當著圣上和大臣的面將這宦官誅殺,逼著圣上冊封兄弟兩人,后來直接把圣上架空了。”
李扶音有些印象,那年她那古板嚴肅的老父親直接在正院里大笑起來,低聲念叨:“做得好做得好,要是任由宦官當道,說不定我等就要變成史書罪人了!”
可見當時政道混亂,連標榜正統君父關系的士大夫都沉默不語,甚至直接高呼圣上英明這樣的驚世之言。
宋玉晴的眼里也滿是贊賞,她繼續補充:“宦官當道那幾年,霽國的國土接連被蠻夷小國奪去,冊封典禮之后,被封為定王的八皇子直接掛帥出兵,短短四年,就將原來被突厥奪下的領土重新收回,甚至還占領了不少突厥的肥沃草原。
在朝堂上,小小年紀的太子就展露出驚人的政治才能,不到一年,就將宦官破壞的朝廷制度大改革,引入了不少寒門子弟,朝廷風氣一時大好。”
李扶音問:“那其他宗室呢?總不能全部隱在兩個少年身后當縮頭烏龜吧!”
“他們可不是縮頭烏龜。”宋玉晴冷笑一聲,眼里滿是厭惡,“你以為為什么那宦官能在那么多大臣之上,還不是背后有皇族扶持?
這些人坐不上最高的位置,就想著給圣上找一個‘貼心人’,不斷吞噬皇權,借著皇家家事的借口,大臣只能一步步看著宦官成為圣上的傳話人。
可惜這人實際上就是一個擋箭牌,權利他們占,罵名有人背,聰明著呢!”
李扶音抱緊母親,她想起母親之前就被一個宗族看上,那人已經六十多了,說什么都要娶她作為繼室,囂張的樣子,連她外祖父都不放在眼里,還是李家和宋家快速結親,李朝行趁勢退出長安,兩人才能結為夫婦。
“別粘著我,我可沒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宋玉晴推開她,從桌面拿出一個帖子,“這是顧家的邀約,說是明天要舉辦一個賞春宴,趁著還沒回京,你去好好玩耍吧,回京可沒這么自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