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夫子的刻畫中,惠娘是一個心有成算的女子,即使丈夫納妾也不曾遷怒無辜女子,反而多有照顧。
兩人和離的理由是寵妾仗著丈夫的勢對她多有打壓,甚至起了殺心,惠娘為求自保才同意和離,但是。”
李扶起覷了她一眼,低聲道:“我覺得惠娘不會輕易舍棄打下的基業,按照她此前的人設,反殺才是惠娘會做的事。”
王席蘭還沒說什么呢,宋月等人就已經白了臉,垂著腦袋只恨自己為什么要長耳朵。
“就事論事罷了,沒有隱喻什么。”李扶音加了一句,也沒讓宋月等人恢復過來。
王席蘭身后的中年女人給幾人上了一杯茶,調侃道:“惠德皇后這事,長安世族多有猜測。
只是斯人已逝,慢慢地,就變成了禁忌,諸位女郎若是如此不經事,恐怕走不遠啊!”
顧書歡喝了一口茶水,勉強鎮定下來,她小聲謝過:“多謝夫子指點,我等受教。”
“喚我夢娘吧,按照女君的表情,我們還有好多時間可以相處。”
“夢娘。”江宜柔等人從善如流。
王席蘭斜睨她一眼,默認她的說法,她點了點桌面:“你們覺得有惠德皇后的先例,當今皇室還會容忍女官嗎?”
坐在對面的李扶音蹙眉片刻,笑著說:“至少沒有打壓,不是嗎?
我們總能等得起的,我覺得最重要的是,至少我們能留給她們一個獲取技能的平臺,也不至于等機遇到了,只能遺憾錯過。”
顧書歡等人也緩和過來,她們看著王席蘭,眼里滿是認真。
“女師,其實我們一開始沒有那么遠大的夢想,只是想著,男子能學,為何我們女子不能學?”
“對,恰好長公主殿下引領,我們若是能給蘇州乃至江南女郎一個機會,倒是無憾此生了。”
王席蘭笑了:“把你們懷里的東西拿出來,讓我看看。”
宋月恭敬遞過去幾張紙,王席蘭仔細看了一遍,又傳給夢娘。
“夢娘,看來我們都老了,現在的女郎搞出來的東西,倒是簡潔明了。”
夢娘莞爾一笑:“這不是女君想要的嗎?”
王席蘭輕哼一聲,眼里滿是笑意,她看向一行人,微抬下巴:“還是格局太小,既然是女學,除了一些女工技藝,其他四書五經、經史子集、律令太一詩朗誦這些課程也加上吧,我給你們找夫子!”
李扶音和宋月幾人相視一笑,起身謝她。
“拜見院長,學生在此謝過了。”
王席蘭讓夢娘給幾人補上見面禮,等太陽西沉,夢娘把幾人送到門外,回到正堂的時候就見她在寫信。
她細心把蠟燭點上,轉身去廚房給她做晚飯。
“夢娘,你說,她們還活著嗎?”
“女君都活著,按照奴婢對其他人的了解,她們只會過得更輕松。”
“輕松是輕松,甘心與否就不好說了。”
王席蘭冷嘲一番,很快又振奮起來:“也不知道昭陽的計劃實行得如何?
如今宦官已除,宗室不成氣候,我觀太子是個大氣的,昭陽的夢想應該很快能實現了吧。”
“奴婢在這恭喜女君和昭陽長公主得償所愿。”夢娘把晚飯擺放好,笑著道。
“我記得李扶音是宋凌川的外孫女?”
“是的,小名阿拙,她也是昭陽長公主的筆友,長公主還跟你炫耀過的。”
王席蘭想起那回事,她讓夢娘坐下一同進膳,對她說:“昭陽只說她的忘年交是個純粹可愛的小女郎,沒想到是個有大志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