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我傻?”知春給了她一個白眼,“我走了讓你好上位是不是?”
知秋笑開了,她撇著嘴:“有知夏在,哪里輪得到我?”
女郎身邊原本有四個貼身婢女的,用春夏秋冬來排名,只不過知冬幼時得風寒去了,李扶音也不需要那么多婢女,這才沒補上。
知春調侃她:“你如今也不賴,女郎的院子都是你負責,出了外面,誰人不叫你一聲‘知秋姐姐’?”
“你說的也是。”
兩人又說了一會,很快就睡下了。
李扶音卻沒睡,她在夢境里無所事事,等了許久都沒見承安出現。
“難不成是受傷了?”
她皺著眉頭,此前承安跟她說過要深入東突厥腹地,掃清一些不服的部落,李扶音感覺心砰砰跳動,怎么也安穩不下來。
她不敢招呼驚風出來,生怕誤了承安的事。
李扶音坐在桌子前,想要練字靜心,但是紙上滴滿了墨汁,卻一個字都沒寫。
“砰。”
一個重物掉落的聲音響起,李扶音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就注意到讓她呼吸驟停的畫面。
男人渾身是血,腹部似乎被什么利器劃開,一片血肉模糊,季允澤喘著粗氣,手里緊緊捂住傷口,無力地看著她。
“阿拙不要擔心,我沒事,有人會給我上藥的。”
“你不要說話了。”李扶音的聲音有些哽咽,她勉強冷靜下來,拿起金創藥和紗布,上前準備給他包扎。
“阿拙別看,很臟。”
“閉嘴。”李扶音呵斥他。
“好吧。”季允澤躺在地上,目光緊緊地盯著她,
李扶音雖然這輩子嬌養長大,但是前世在孤兒院長大,因為窮,自學了很多常見的傷病處理。
她剛開始動作還有些生疏,后面卻麻利起來,很快就想最大的傷口包扎好。
“其他地方還有嗎?”
“沒有了。”看到對方嚴肅的表情,季允澤嘴唇動了動,弱弱開口,“手臂,被大錘砸到了,應該青紫了。”
李扶音冷淡著臉:“哪個手臂?”
“右手臂。”
拿起剪刀將衣服剪掉,露出腫大的手臂,李扶音的眼淚又要落下。
“阿拙別哭,這傷口不算什么。”
“你不要說話了。”
“好好好。”
李扶音拿起藥酒,在手掌上摩擦生熱,想了想又說:“你還是說話吧,轉移注意力才不會痛。”
季允澤看著她,輕笑:“我看著阿拙,就忘記痛苦了。”
“那你看吧。”
一邊說著,李扶音帶著藥酒的手掌在男人的手臂上用力摩擦,企圖傳遞藥效。
季允澤吃痛,他皺著臉,讓自己不要驚呼出來,否則就要在心悅的女郎面前丟人了。
李扶音柔聲安慰:“承安乖,等我把瘀痕化開就要了。”
“嗯。”季允澤睜開眼睛,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聲音弱了一些,像是在撒嬌,“我乖,有獎勵嗎?”
李扶音收起微笑,微微一笑:“你一開始不乖,后面更是想要瞞著我,還想要獎勵?”
“阿拙~”
“好啦,不要撒嬌。”李扶音珍重地親了一口他的眼睛,“現在能站起來了嗎?”
“能!”
“那去床上睡會?”
“會弄臟你的床榻。”
“笨蛋承安,床榻哪有你重要。”
聞言,季允澤嘴角微翹,他艱難地站起來,也不要李扶音扶,慢慢來到床榻上躺好。
李扶音細心給他蓋上被子,柔聲說道:“睡吧,你受了重傷,好好保重自己。”
敷的藥有安眠的成分,季允澤很快就睡著了,李扶音看了一會,抬起他放在床邊的腿,小心放好。
卻不料,一個小巧的東西掉落下來。
李扶音彎腰撿起來,等注意到是什么的時候,她呼吸有片刻的停頓,緊緊握著手里的東西,神色莫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