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說話,其他小弟們自然不敢造次,甚至連剛才臧野說話時都沒停的討論聲,也逐漸消失了,會議室內一時間安靜的落針可聞。
鄭飛和趙宇此時正擠在一起在對面坐著,兩人年齡差不多,性格都屬于外向型,平時干什么都在一起,共同話題也比較多,尤其是在背后蛐蛐臧野方面,一個比一個話癆。
“我靠,臧紂王終于拜倒在了霍妲己的石榴裙下了!”鄭飛小聲蛐蛐道。
“看來為兄希望渺茫了……”趙宇捂著胸口做吐血狀。
鄭飛暗暗給他一胳膊肘,完全沒聽出他話里有話,“兄個頭,你一個冬月出生的人,裝什么大輩,麻溜叫哥,不然炮烙挖心你自選一個!”
兩人雖說話聲都壓到最低,但架不住你一拳我一腳帶出的氣聲太大,臧野原本一臉嚴肅等著霍青給結果,半道就聽見會議桌斜對面比劃起來了,頓時一個眼刀飛過,效果堪比見血封喉的劇毒。
霍青幾下掃完一頁報告,給出結論,“前臺說的沒錯,死者生前確實喝過酒,而且飲酒量還不小。”
“不對啊?”劉致遠也在他們鑒定中心的小群里看到了報告,忍不住插嘴道:“師父,這報告上面顯示只在鄒福生的血液里檢測到了少量的乙醇,你是怎么看出來他飲酒量不小的?而且上次你不是還說,血液腐敗也會產生少量的乙醇,萬一是因為腐敗呢?”
估計沒見過有人敢這么直接拆頂頭上司的臺的,鄭飛都看呆了,緊著用手在底下捅趙宇腰上的癢癢肉,“哎我去,這小子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想轉正了?”
趙宇死死踩住鄭飛的腳,咬牙切齒道:“人家那是嚴謹認真,你懂個屁!”
臧野不悅地看了提問的劉致遠一眼,顯然相比于徒弟,他還是比較相信師父。
不過霍青好像絲毫不覺得劉致遠當著這么多人質疑自己有什么不對,她淡定地將手機上的報告放大,不緊不慢解釋道:“血液中乙醇含量少,是因為大部分都代謝完了,你看這里,如果血液中檢測不到,可以檢測尿液中的乙醇非氧化代謝產物,像這個乙基葡萄糖醛酸苷,它的檢測時限要比乙醇長很多,報告上這個濃度值已經達到了醉酒的程度。”
“哦,懂了。”劉致遠一臉受教,“那……”
“好了,不明白的你之后再問,”臧野等霍青說完,才冷著臉打斷劉致遠的不恥下問,繼續分析道:“一周前這個時間太巧了,我剛才跟沈副隊親自去查了監控,10月27號那天監控壞過一次,距離今天正好是一周,矛盾也是一周前產生的,這十有八九不是巧合。”
“所以監控壞可能是為了掩飾某些東西!”趙宇肯定道。
“嗯,我傾向于這個解釋,”臧野點頭表示同意,“總之現在有問題的人都給‘請’回來了,一會單獨分開問詢,那倆客房服務員,尹春蘭和姜萍,苗靜鄭飛你倆帶人去招呼吧,問清楚一周前到底發生了什么,及時在群里反饋。”
“好!”鄭飛苗靜同時出聲應道。
“那個韋仲民,老沈你先去探探他的口風,不行我再上,這個人是個關鍵的。”
“ok。”
“對了,”臧野看向趙宇,眼里閃著精明的光,“你帶人去打聽下,韋仲民跟尹春蘭和姜萍都是什么關系?這幾個人之前認識不認識,問清楚了,沒準會有意外收獲。”
霍青偏頭看了他一眼,抿了下嘴唇,像是有話說,但最終沒說什么。
一屋子人魚貫而出,臧野走在最后面,手上拿了一根未點燃的煙,突然出聲說了一句,“你剛才想說什么?”
霍青走在他前面,剛開始沒反應過來臧野是在跟她說話,半晌才回頭確認地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