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沒有家,只是租住在這里。”
“那你就住在這種地方?你的養豬廠我看過,挺上規模的,你大小也算個老板,這環境與你的身份不太匹配。”
“我不是本地人,來高家灣也不過兩年的時間,談不上身份的高低。”
“啊?你不是本地人,就你一個人?”
“是的。”
“那你的那個小姑娘呢?她也跟你住在這?”
“她外公家在這個村里,她住在外公家里。去華陽學習了,前兩天剛走。”
彭玉玲進到屋里,不停地轉悠著四處看。她嘴上沒說,心里卻暗暗稱奇。
一個二十出頭小伙子,單說兩年就能支棱起一個養豬廠,況且還是個外地來的。
現在看來,這人不單單是身手不錯,做人做事也是能力過人。
之前羅辰一直夸他是個活寶,自己倒沒認清,險些錯失大才。
“我聽羅辰說,你還有個妹妹,是不是和我見到的那位姑娘是同一個人?”
“不是,她是這個房子的家主。我這條件簡陋,你將就坐會。”
卓青遠扯出一條板凳,用手擦了擦,然后擺放在一個靠門的位置。
彭玉玲現在可謂是三顧茅廬,哪還有那么多講究。再說這里可比養豬廠要強的多,至少沒有臭哄哄的怪味。
“羅辰怎么樣了?”
卓青遠岔開話題接著問道,他不想在陌生人面前拆解自己的過去,并用可憐的身世博得同情。
“死緩!故意殺人,證據確鑿,今天剛通過的判決。”
“他自己怎么說?人真是他殺的?他就沒喊一聲冤枉?”
“他說自己喝多了,什么都不記得。警方的證據都已閉環,我也不知道是該同情他,還是該說罪有應得。”
卓青遠也撓著頭,想起自己認識羅辰的整個過程,雖有些惋惜,卻又無可奈何。
沉默片刻的卓青遠摸著煙,他想安靜一會。
“也給我一支!”
卓青遠的煙有些沖,彭玉玲剛吸第一口便被嗆了一下。眼前這個伙子,她一點都看不透。按理說,像他這個招搖過市的年紀,卻有著不同尋常的深沉。
“我想請到縣城走一趟,請你吃頓飯。”
卓青遠定睛的看著彭玉玲,他猜不出來她的目地,如果只是單純的吃飯或喝酒,他沒那么多忌諱。
可是現在羅辰不在,緩沖的中間地帶沒有了,他能去嗎?
彭玉玲似乎看出了卓青遠猶豫,隨即補充道“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地喝頓酒。”
“你要是不介意,中午就在我這隨便吃點,我這里沒什么好招待的,但要是想喝酒,我可以奉陪到底。”
彭玉玲瞪著卓青遠,然后呵呵一笑。
卓青遠沒猶豫,隨即在門后面的柜子里找出幾個存貨,又去向高老師家要來些時鮮蔬菜。他叮叮當當,在灶火屋里忙活大半個鐘頭,終于燒出四個菜。
當菜擺在桌上時,彭玉玲轉身去車里的后備箱中抱出一箱酒。
瀘州老窖,這本是她準備送給卓青遠的,現在剛好派上用場。
“沒想到你還挺會燒飯的?”
“一人在外,總得學會照顧好自己吧,我也不是行家,只是為了能填飽肚子。”
“那就今朝有酒今朝醉?”彭玉玲問。
“必須得喝點。”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真正喝酒的人,不在乎吃什么,而是在乎聊什么。
人往往是酒喝得越多,話也跟著越多。
或許是情緒到了,彭玉玲越說越感覺心里苦楚,心情也跟著低落,伴隨著酒精的刺激,更想一吐為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