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玉玲會錯意,她以為卓青遠是故意留下來,有話要說。她指揮著眾人回家,自己留下來和卓青遠談點事。
“是不是很不理解我為什么會留下郝書莉?”
“剛進來的時候還不能明白,現在喝透了就明白了。”卓青遠笑著說,笑的有點詭異,回答地有點力不從心。
“真的嗎?”彭玉玲重復一遍,接著又說“你有點言不由衷,你知道她的能力,應該能理解。”
“假的,她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換作是我,我也會爭取過來。我的疑問是,你真的沒錢了嗎?”
彭玉玲沉思片刻,遲疑了好一會才說“有些事情我也不方便說,現在掙點活不容易,有些時候都是不得已。”
卓青遠不理解彭玉玲說的不得已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她是在為郝書莉辯解,還是在為自己辯解。
卓青遠雖然混跡社會多年,底層的社會經驗積累不少,對上層社會的邏輯知之甚少。彭玉玲的一句不得已,到底又隱藏著什么?
有時候,卓青遠也挺佩服彭玉玲。
論能力,她可能不及秦雪。
論聰慧,她可能不及夏七。
論體貼,她可能不及金玉梅。
可是,在某些時候,她卻能點悟一下卓青遠,像用郝書莉這樣的人,就是個例子。
如果以卓青遠這樣剛烈的性子,肯定會把郝書莉有多遠扔多遠。可是彭玉玲卻把她當個寶一樣,從孫宏坤手里搶過來。
兩人一時沒有話題,彭玉玲摸著香煙點上后遞給卓青遠。卓青遠平靜地看著,等待了幾秒才接下。
“怎么著?我的煙都不敢接?”
“上面留有你的味道,我怕中毒,會上癮。”
“行了,少拿我開涮,你是什么樣的人我還能不清楚?如果我要是年輕二十歲,我會義無反顧地愛上你。”
愛情是個沉重的話題,卓青遠避之不及,急忙岔開話題,追問著“為什么要找你哥借錢?你剛和孫宏坤分家,不應該缺錢。”
彭玉玲嘆了口氣,緩緩地道“你呀,遠比他們聰明的多。其實我不是去借錢的,借錢只是個口號。”
“又是家務事?”
“是也不是!”彭玉玲仰躺在椅子里,一副特別放松的姿態。抽完一口煙,然后才接著說“市區的道路管網升級知道嗎?”
“你回來之前,羅辰說了。”
“這個活,我們志在必得。”
“不是有郝書莉嗎?她不是號稱林陽市的頭號交際花,再硬的的骨頭,她也能磨軟。”
彭玉玲忍不住地笑了笑,隨即回道“啃骨頭和吃肉是兩碼事!我哥。”
彭玉玲停頓一下,然后才接著說“我家老大,他是從林陽出去的,在林陽底子厚。都在一個坑里蹲過,所以知道誰腳底有泥。老頭子是我的籌碼,兩個條件任他選。”
“我覺得”卓青遠也停頓了一下“家人不應該被當做籌碼!”
“那是因為你沒經歷過。我十三歲就離家出走,全都拜老頭所賜。他摧殘著我的整個童年,你根本想象不到他的惡毒。”
“他可是你的父親,怎么可能?”有些極限詞,卓青遠能想象的到,卻說不出口。
彭玉玲面如死灰,淡然地說道“他時常酗酒,喝多的時候不是罵就是打。有時候還扒光我的衣服,用棍子抽打,恨我不是男孩,說我害死他的一對兒女,那可是一對龍鳳胎。以前我可以忍,可是到了十三歲,我的身體開始發育,逐漸有了變化。正是因為感到絕望,我才從家里逃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