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錢娘子,紀長安問青衣,
“紀大管家的家里怎么樣?”
青衣捂著嘴笑,“杜鵑跟著難民回了帝都城,但是紀大管家的家里,已經窮的揭不開鍋了。”
現在紀大管家已經支楞不起來了。
用了三崔子那個庸醫的藥,別的大夫都看不好他。
也不敢給紀大管家看病。
生怕吃了自己的藥,紀大管家會越吃越壞。
畢竟神醫三崔子都看不好的人,真給他們看了,人死在他們的手上。
妥妥的砸了自個兒的招牌。
紀長安笑著說,“他們家的房產、田產和鋪子,都抵押下去了吧。”
抵押的也是紀家的當鋪。
不過當鋪的掌柜并不是元錦萱的人,而是紀長安的。
說來也是元錦萱自己造的孽。
這家當鋪因為位置偏僻,門頭又小,還位于紀府后面的下人街。
所以做的都是些小本收貸的活兒。
帝都城的達官顯貴們,有嚴格的階級劃分。
他們認為當鋪這個地方,是落魄之人才會去的。
若是家世顯赫,誰會去這種地方?
所以這家當鋪,就被元錦萱撥給了紀長安。
紀長安能使喚得動這家當鋪的掌柜。
第二日,當鋪的掌柜娘子就進了府,向紀長安請安,
“見過大小姐。”
“我這當鋪小,可供墊資的銀錢也不多。”
紀長安慢條斯理的吩咐著,
“抵押的那些大宗田產、鋪子、宅院,能回本就要盡快回本。”
當鋪掌柜娘子低眉順目,“遵大小姐的令。”
“小人回去就同當家的說,讓當家的派人到各家各戶去催債。”
是去把所有大宗的抵押,都催一催哦。
紀長安可沒有特意要針對紀大管家。
“什么?風雨樓被封了?”
聞夜松好不容易從床上下來一回,居然聽到了這個消息。
他看向神情憔悴,眼圈烏黑的阿娘。
聞夜松的臉色也是發白。
前幾日,聞母才去求了“紀夫人”一趟。
紀夫人說風雨樓的周掌柜,會出錢替聞夜松平一平外面滂臭的名聲。
結果周掌柜自身難保。
聞夜松急忙問聞母,
“那咱們家驅邪祟的事兒呢?”
他最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夢見一條銀環蛇,一邊唱著《白蛇傳》,一邊在他身周爬。
真是可怕。
聞母也很不好受,她的頭發都白了不少。
一開始,聞母想著要用自己的身份,找周掌柜拿那八萬兩的銀子。
可是風雨樓被封。
銀子拿不到。
聞家怎么辦?
聞母的目光,落到一直不說話的雙青曼身上,
“現在咱們家有困難,那個邪祟鬧的厲害,你身上有多少銀子?”
這是讓雙青曼拿出體己銀子來請道士。
雙青曼一聽就著急了,
“阿娘,您也知道兒媳根本就沒什么銀子。”
“這幾年......”
不等雙青曼把話說完,聞母就瞪眼,沒什么好氣的說,
“這幾年什么?你從紀長安的手里拿得還少嗎?”
紀長安大方,雙青曼作為她未來的大嫂,沒少進出紀長安的屋子。
紀長安的首飾,都是雙青曼自個兒拿的。
紀長安本來的首飾就不多,一度被雙青曼拿的只剩下了一根不值錢的發釵。
后來拿的沒什么可拿的了。
雙青曼就從紀長安的鋪子里賒東西。
之前的布莊只是雙青曼的斂財手段之一。
她這么多年,沒拿走紀長安八萬兩銀子,聞母就跟著雙青曼姓。
雙青曼不愿意拿錢。
她用著一雙哀怨的淚目,看向聞夜松,
“夜松,我真的沒有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