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住進了紀府,紀婆子就沒想過老老實實的伺候人。
杜鵑沒說話。
不過眉眼間輕松了些許。
她過得不好,至今回了紀家,也只是在紀家的柴房附近,做點兒灑掃砍柴的粗活兒。
根本就接近不了紀長安。
要無法指使紀長安去弄死童子鳶。
她們是要拿出一些自己的手段來,才能完成元家給的任務。
杜鵑今天看紀長安面對紀婆子的囂張,她都沒說一句話。
她就知道,紀長安這個大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拿捏。
紀婆子還在得意洋洋的暢想,
“等把紀長安的膳食接管過來,她若是不聽話,我就不給她好東西吃,讓她吃餿的,臭的,爛的。”
杜鵑點點頭,擦了擦對面紀有德的嘴。
最好是能讓紀長安一病不起,身子繼續如往日那般,孱弱的門都出不了。
紀長安回了自個兒的院子。
她還沒站定,身上便是一空。
黑玉赫穿著黑色布長衫,坐在了暖閣上,俊美的臉上都是冷峻。
那雙黑色的雙眸中,透著血紅色的光。
紀長安看了他一眼。
他氣的拍了一下幾面,上好的黃花梨小幾碎裂成了齏粉。
黑玉赫怒斥紀長安身后的丫頭,
“跪下!”
青衣等幾個伺候的彩虹丫頭,立即掉落在地上,一個個嚇的都僵了。
“都是怎么伺候的君夫人?”
“看著君夫人被人打臉,你們就蠢成這樣兒,不會撲上去咬那個老虔婆一口?”
黑玉赫的這一口氣,從在紀淮的院子里就憋起。
一個紀家的家主,根本就不能平息黑玉赫的怒火。
要給夫人家主之位,他自己就能給。
根本就不需要紀淮的授權。
紀淮算是個什么東西?
說好聽點兒,他是黑玉赫的岳丈。
說難聽點兒,他就是黑玉赫的供奉小弟。
還是傳了好幾代的。
要不是夫人死死的掐著他的尾巴,不讓他撲上去。
他肯定顯出真身來,把紀淮發配到寶相寺跪一輩子祖宗牌位。
紀長安站在屏風邊,掃了一眼黑玉赫,沒搭理怒火沖天的男人。
她轉身去了外間。
剛坐下來,紀長安就吩咐走進外間伺候的驚蟄與春分,
“到莊子上挑些人上來,把紀府里頭那些不屬于我的人,他們該做的事全都頂了。“
紀府之中,還養著一部分的小廝和丫頭。
這些有一個算一個,上輩子都欺辱過紀長安。
尤其是那些小廝,不止一次的爬上過紀長安的院子墻頭,對她說些污言穢語的話。
賣掉他們也只不過是一張身契的事兒。
可是賣掉他們之后呢?
如果一個不小心,把他們賣去了個好人家。
他們配嗎?
紀長安繼續說,
“我記得帝都城外往北走上幾十里,我名下有一片荒無人煙的深林。”
“這不天快冷了嘛,得找些人給咱們府里燒點炭。”
“阿爹剛剛吐了血,他的身子不好,交給別人我不太放心呢。”
跪在里間被嚇到僵直的幾個彩虹丫頭,一個個都是一臉想要表現的神情。
黃衣立即滾到屏風邊,迫不及待的將功折罪,
“大小姐,奴婢能找到上好的木材,燒出來的碳肯定都會是頂頂好的。”
紀長安回頭看了擋住里間的屏風一眼,又看向驚蟄。
剛剛被紀婆子打了幾巴掌的驚蟄,低垂著眼眸說,
“燒炭這事兒,肯定得派咱們府里的舊人去做,否則整個冬天燒不上好炭,就難熬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