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安靜的還有其他人,每個人的心里全都掀起了驚濤駭浪,小小的一場青梅宴,竟然能引得虞蘇走出閣樓,再度回到齊王府。
禮部侍郎心中狂喜,虞蘇愿意走出來,是不是意味著以后也有可能會愿意接受皇位?
唐連書臉上的表情已經不知不覺間僵硬住,但還是極力擠出一抹笑容,一同起身拱手表示自己的尊敬,只不過看起來是那樣的勉強。
“我似乎來遲了。”
六師兄收回了注視著太府少卿的目光,淡淡開口。
太府少卿只感覺身上的沉重壓力驟然一松,就這么短暫的時間里他整個人都像是要虛脫了一般,勉強笑道:“不遲,不遲,是我們來得太早了。”
先前對三千院以及禮部侍郎等人出言不遜的態度現在一點都瞧不見。
但卻沒有人嘲笑他,就連禮部侍郎也沒有開口諷刺一句見風使舵之類的話語,面對虞蘇,很少有人能夠保持平靜。
這位幾乎就等于是下一任圣朝帝王的男人,雖然已經一百多年沒有露過面,但威望和地位隨著時間的沉淀反而會越來越高。
只是.....
“這么長時間沒見,您似乎變了不少。”
陳家二爺望著不似凡塵模樣的六師兄,眼中回憶著一百多年前的模樣,那時候的虞蘇雖然也飄然若仙,但終歸還是在這個世界里的,可如今再度見面,卻仿佛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虞蘇沉默了一瞬:“時間總能改變很多東西。”
如果說之前前來赴宴的人是為了看個笑話推波助瀾什么的,那么當虞蘇出現之后,所有人全部都收起了自己那點小心思,安安靜靜的做一個看客。
只不過在心里全都默契的生出了一個同樣的念頭,李子冀請了虞蘇出面,那么唐連書還能帶得走憐月公主嗎?
齊王又會是什么反應?
重新回到座位,不少人都是看向了坐在主位上始終未發一言的齊王,父子之間百年重聚,應該是一件喜事吧?
可從齊王臉上的表情,卻看不出有半點喜色模樣。
門外還是璀璨日光,晴朗天氣。
門里氣氛卻漸漸有些壓抑。
齊王目光微冷,心頭煩躁,百余年不回王府也就罷了,如今一回來就要和他對著干,這也算是自己的兒子?
寧肯守著三千院的破閣樓也不愿意坐皇位,那間破木屋子真就那么好?
“你還回來干什么?”
齊王語氣生硬,冷聲問道。
虞蘇并沒有在席位上坐下,甚至也并沒有回答這句話,只是看向了站在側方的王府管家,問道:“大哥身體可還好?”
王府管家上前兩步,恭聲回答:“還是和以前一樣,只是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暫。”
齊王一共有兩個兒子,長兄虞秦,老二虞蘇。
虞秦十年前修行出了岔子,導致身體陷入了沉睡,最開始每天起碼能夠蘇醒六個時辰,后來越來越短暫,到了如今,每天能夠清醒一個時辰都算是比較好的情況了。
六師兄沒有再說話,轉身朝著后院走去。
齊王見他如此,冷哼一聲:“十年前你兄長修行出了問題,我讓人通知了你十幾次你都沒有回來看過,怎么,今天回來做樣子給誰看?”
這話很難聽,不少人都是眉頭微皺,覺得齊王此舉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父子間的關系本就是十分奇怪的,有的互相尊敬,有的卻如同仇敵,明明沒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卻偏偏不能坐下來輕聲細語的說上兩句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