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涼的夜飄著徹骨的血腥味,散在趙府之外的賓客都是忍不住生出令靈魂顫栗的冷意。
看著偌大趙府在息紅衣一劍之下竟成廢墟,所有人都很清楚,三千院真的是動了徹底斷絕趙家的心思,只不過這一幕發生的實在太快太突然,哪怕現在他們已經清晰無比的看見了面前的一切,卻依然感到如夢似幻。
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趙家小輩們倉皇逃出,站在外面目光近乎絕望的看著正在發生的戰斗,他們都已經看見了趙家的下場,從三千院不計一切強行殺人的那一刻開始,今夜這場戰斗的勝負已經不重要了。
即便是趙家贏了又能如何?
明天后天,三千院的巨大關系網會源源不斷的收攏過來,趙家注定已無處可逃,何況今夜真的能贏嗎?
面對院長大人的兩位親傳弟子,趙家即便是大修行者多上一位,又能如何?
為何家祖會去殺李子冀?
每個人都在心里如此想著,且瘋狂咆哮。
可這就是事實,已經發生了的再怎么憤怒也無法改變。
崔玉言看著天上,月光朦朧,帶著婉約的美感,尤其是息紅衣懸在蒼穹,如血色的劍光縱橫閃爍,就像是在月色下繪了一幅山水畫。
可這劍光也很兇,逼得趙無疆披頭散發,灰袍凌亂,神相法身都已經被打散了大半。
崔玉言蒼白著臉,伸手扶著一側墻壁,轉身踉蹌著離開了這里。
......
......
朝歌城外,小劍仙手里提著一個青瓷酒壺,走進了黑云礦場。
原本歐陽家已經掌控了這里,可后來因為洗劍宗和皇后的插手,導致黑云礦又重新回到了趙家的手上。
“什么人?”
看守黑云礦的趙家一眾修道者從四面走了出來,警惕的看著他。
朝歌的月色并不明朗,漆黑一片,相隔一段距離就很難看的清楚面容,小劍仙飲下了最后一口酒,將青瓷酒壺遠遠扔出去摔在那幾位四境修道者的面前,淡笑道:“要你命的人。”
......
“顧春秋,三千院今天,難道真的要對趙家趕盡殺絕嗎?”
趙飛龍怒吼一聲,伸手指著四周倒下一片的尸體:“難道如此都不能熄滅三千院的怒火?何況這件事本就是欲加之罪,三千院今日行徑,和異教有何分別?”
趙飛龍是趙家第三代的領頭人,也就是趙無疆,趙亭,趙飛龍。
趙家的四境修道者,已經被顧春秋斬殺了大半,只剩下四個人,可看顧春秋的模樣顯然是并不打算就此罷休。
“趕盡殺絕?”顧春秋張開雙臂,然后雙掌合十猛地碰觸到一起,自掌心之中凝聚出金色佛光:“從趙家對李子冀出手的那一刻開始,你們就應該會想到今天這個下場,趙飛龍,你應該明白,只殺趙家四境以上的人已經是三千院格外開恩。”
掌心中的金色佛光大放,在顧春秋四周四座佛像拔地而起,朝著趙家僅剩的四位四境修道者舉起手掌印了下去。
“怒火,需要用鮮血熄滅,而我,只負責超度你們。”
威嚴佛像散發著祥和佛光,腳下八卦禁錮著趙飛龍四人的身體,然后佛掌印在了他們的身上。
四境之內,幾乎沒有人能夠抵擋這樣緊密的攻勢,趙飛龍四人也不例外,還能眼睜睜看著,四顆頭顱,如煙花般炸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