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歷微微皺起眉頭,目光落在毓瑚身上,語氣沉穩地問道:“毓瑚啊,朕想問問這幾日諸位阿哥與前來參加禮喪的眾位大臣相處得怎么樣?可有什么異常之處?”
毓瑚恭恭敬敬地向弘歷行了一禮,然后輕聲回答道:“回皇上,經過臣妾這段時間的觀察,幾位阿哥表現得都十分謙和有禮呢。他們對待眾大臣彬彬有禮、謙遜有加,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皇子的身份而有半分驕縱之氣。”
聽到毓瑚如此說,弘歷原本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他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嗯,如此甚好。這些個阿哥能明白事理,懂得以禮待人,也不枉朕平日里對他們的教導。只要他們能夠保持這般謙遜之態,日后必能成為我大清的棟梁之才啊!”
說完這番話后,弘歷像是心中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一般,整個人都顯得輕松了許多。
在孝賢皇后梓宮奉移的那一天,整個宮廷沉浸在一片悲傷肅穆的氛圍之中。眾多皇子和嬪妃們皆眼含熱淚,面容哀戚,然而令人詫異的是,唯有大阿哥與三阿哥兩人表現得異常平靜,甚至可以說是面無表情、不動聲色。
這一幕自然引起了眾人的關注,尤其是皇帝弘歷。他滿心狐疑地走到大阿哥身前,語氣嚴厲地質問道:“朕的愛后離世,諸人皆悲慟不已,為何獨你竟連一滴眼淚也不曾流下?”
面對父皇的質問,大阿哥趕忙跪地叩頭,顫聲回答道:“兒臣見皇阿瑪因先皇后之逝而傷心欲絕,以至于龍體欠安。兒臣深知此時更需強自鎮定,替皇上操持好先皇后的喪儀諸事,故而不敢放任自己陷入悲痛之中。”
聽完大阿哥的解釋,弘歷微微皺眉,并未完全釋疑,轉頭又看向一旁同樣沉默不語的三阿哥,喝問道:“那你呢?難道你也有這般說辭不成?”
三阿哥惶恐地伏地回話:“回稟皇阿瑪,兒臣亦如大哥所想,眼見皇阿瑪如此哀傷,兒臣若再一味沉溺于悲痛,恐難以維持清醒與理智,無法妥善協助處理先皇后喪事,故強忍淚水,不敢過于悲痛。”
豈料,弘歷聞罷此言,頓時雷霆震怒,雙目圓睜,怒喝道:“你們兩個逆子!滿口胡言亂語!身為朕之子嗣,在先皇后靈前竟然毫無孝心可言,不忠不孝至此地步,莫非平日里都是偽裝出來的嗎?還在此處巧言令色,互相推諉責任!”說罷,只見他揚起手掌,狠狠地給了大阿哥和三阿哥每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寂靜的宮殿中,眾人皆被嚇得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就在這時,一直在旁默默觀察的莜莜急忙快步上前,伸手攔住了盛怒中的弘歷,并向左右示意將大阿哥和三阿哥暫且帶離此處。
待二人離去之后,莜莜才輕聲寬慰弘歷道:“皇上息怒啊,平日間大阿哥和三阿哥并非如此無情之人,今日之事著實蹊蹺。臣妾大膽猜測,或許是有人在他們面前搬弄是非,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才致使他們做出這般失常之舉。皇上切不可僅憑一時所見便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地打罵責罰他們呀,畢竟他們都還只是孩子而已。”
“婉茵啊,你可真是難以想象,他們居然對自己的皇額娘如此大不敬!這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弘歷皺著眉頭,滿臉怒容地說道。
一旁的莜莜趕緊走上前來,輕輕握住弘歷的手,柔聲勸道:“皇上息怒,您先別著急。臣妾覺得此事或許另有隱情呢?畢竟您也是深知永璜和永璋這兩個孩子的品性的呀,臣妾可以以性命擔保,他們絕對不會做出這樣忤逆不孝之事來的。說不定是有人在他倆跟前搬弄是非、胡言亂語呢。依臣妾之見,皇上不妨派人仔細查查,也好還兩位阿哥一個清白。”
聽到莜莜這番話,弘歷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但眼中仍閃爍著怒火。他沉思片刻后,轉頭看向身邊的毓瑚,吩咐道:“毓瑚,朕命你速速去調查一番,務必查清究竟是誰在兩位阿哥面前說了那些不該說的話!若有發現,嚴懲不貸!”
毓瑚趕忙恭敬地應道:“是,皇上,請放心,奴婢一定徹查到底,絕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說完便匆匆離去,著手展開調查工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