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著點挖,讓伱挖防炮洞不是挖地道。”
“很好,就當戰壕中間那些人是棒槌,別去看他們。”
“說幾次了,你們倆在聊天,不是背書,實在記不住就壓著嗓子隨便聊。不知道聊啥?吃了沒,吃了啥,這不就聊起來了?”
“走散一點,隨意一點,咱們這不是閱兵。”
老張就這么沿著戰壕邊走邊說,把每一個群演的行動都規定到位,而且每言必中。
隨著段劉二人來到交通壕入口處,張維寧指揮一隊士兵從交通壕內走出,鏡頭適時轉到隊列另一側,形成前后景的切鏡。
保羅撐著斯坦尼康插到老段和小劉同學中間,三人呈縱隊拐入交通壕。
老張爬出戰壕,在平地上趕到前面,給交通壕內的零散群演做出指示。
很快鏡頭逐漸接近下一條主戰壕的入口,老段在許久不說話之后突然開口,“木頭!”
沒有聽到回應,段一寧放開音量又是一聲“木頭!”,同時轉頭向后。
保羅快速甩鏡轉身,把鏡頭對準一臉呆滯的劉東君,同時把鏡頭交接給第二段軌道上的攝影車。
劉冬菊呆滯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鏡頭已經給出這場戲的重要側寫,我軍在半島戰爭前期的寶貴“重火力”,一門小日子國制式的75毫米山炮。
這自然是為片尾的炮火掩護做鋪墊。
陳一鳴給山炮編排的出場方式,是我軍炮組進行快速放列訓練。
要求是兩位主演行進到這里時,剛好趕上群演推著炮車從掩蔽所沖出來,外面則是一個干部裝扮的群演盯著手表進行計時。
<divclass="contentadv">第一次排練當然沒有那么嚴絲合縫,鏡頭掃過來只拍到半根炮管,大半個炮身子還在洞里。
干部群演干脆直接愣在了原地。
老張沖過去就是一通口吐蓮花,噴得扮演炮組的工兵們面紅耳赤。
經過火炮再到指揮所的距離并不長,不過對群演的要求反而更高一點,因為靠近指揮所,認識秦參謀的人更多,因此這里的群演是要出鏡說話的。
老張跑前跑后地組織著群演順次入鏡,別看只是擦肩而過時打個招呼,沒受過專業訓練的普通人冷不丁上場,還真不一定行。
幸好在凄風苦雨被迫封閉的那些天,張維寧與工兵們朝夕相處,通過摸底和經驗,很是挑出了幾個“文藝積極分子”。
臺詞也不多,基本都是“老秦回來啦”、“秦參謀好”以及“晚上來啊”之類的客套話。
陳一鳴全程看下來,老張的調教多少帶了點兒話劇腔,這個好改,不是大問題。
老段像個交際花一樣邊走邊寒暄,與身后手足無措的呆瓜木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遍走下來,張維寧可能是覺得群演表現不及預期,找到陳一鳴表達歉意。
然而陳一鳴的感覺與老張截然相反,群演的表現遠超他的預期,第一次實景排練結束,他對這場戲已經放下了大半個心。
接下來不過是水磨工夫罷了,老張基礎打得牢,可能兩三天就能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