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實地試驗的結果表明,十幾二十發照明彈不足以達成“照亮天際”的效果,至少比陳一鳴記憶里《1917》的教堂一幕差之甚遠。
第二種方案是在589高地打照明彈,因為這里地勢更高,可以俯瞰河對岸的天馬山,不同方向的照明彈更具層次感。
至于天馬山守軍“光速”過河撤退到589高地的bug,就只能忽略不計了,反正電影已經結束,最起碼觀眾在影院里是反應不過來的。
這也是大部分“特效流”電影的常規操作,為了追求效果呈現和視覺刺激,刻意忽視甚至有意制造劇情邏輯硬傷。
畢竟電影是買票入場的,主創的第一訴求始終是把觀眾留在電影院里,別讓他們睡覺或是尿遁。
陳一鳴倒是并不在意偶爾出現的小bug,但他不認可這個方案的原因,還是不夠“燃”,他終究還是對《1917》里教堂大火的場面情有獨鐘。
最終方案還是按照陳一鳴的建議,既然野外沒有建筑物可燒,那就放火燒山!
不上航彈了,直接上凝固汽油彈。
真實的半島戰爭中,凝固汽油彈是堅果空軍的一大利器,3年戰爭期間共扔下4萬余噸,是二戰轟炸小日子的兩倍。
翻開戰史,堅果軍攻堅不利時,召喚空軍投擲凝固汽油彈一直是慣用伎倆。
盡管天馬山戰役只有聯合軍投擲重磅航彈的記載,然而《1951》“純屬虛構”,換成凝固汽油彈自無不可。
故事設定上,守軍在金副指的指揮下,利用團長的一波山炮急襲,果斷發動反沖鋒擊退敵軍,回到坑道之后,他們沿著木小林來的方向走反斜面撤退。
離開坑道出口不久,堅果空軍投下數顆凝固汽油彈,把天馬山山頂地表陣地炸成了一片火海。
石磊看著火焰沖天的山頭跟戰士們開玩笑說,“敵人放煙花給咱們送行。”
扮演一排長的楊佐學抽出僅存的一支信號槍,一口氣打光了剩下的信號彈,美其名曰,“放煙花怎能沒有竄天猴,我來給堅果佬再填個樂子。”
沒想到的是,堅果軍挨了一輪炮火急襲已如驚弓之鳥,看到天上的信號彈,立刻按照預定方案發射更多的信號彈,以混淆我方的信號指示。
更令人意外的,是始終關注天馬山的589高地守軍,看到信號彈之后知道撤退成功,也打出信號彈表示回應。
以暗淡的星空為背景,下面是蒸騰的火焰山,半空中則是向三股向火焰頂端匯聚的七彩“流星”。
出于種種考量,陳一鳴把《1951》拍成了一部樸素、克制、乃至壓抑的電影。
只有我方戰士的犧牲,沒有敵軍付出的對價。
只有如影隨形的炮彈與轟炸,沒有暢快淋漓的殺敵與勝利。
但是在電影的最后,陳一鳴沒有一路“喪”到底,而是給出了一個浪漫至極的結尾。
薩導在《1917》里用一座燃燒的教堂,來暗示西方社會的信仰崩塌,陳一鳴則用流星飛越火焰,來象征東方華國的生存哲學。
薪火相繼,生生不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