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陳一鳴的當代改編,不僅要把木蘭的戰場行為影像化,還要作為一條主線放大刻畫。
那么他就不得不就這種反人性的行為,給觀眾一個正當的解釋。
而直接套用古代男將軍的行為邏輯,顯然是不行的。
好萊塢商業電影對此有一個慣用套路,就是設計一個壞到流膿惡事做絕的大反派,作為木蘭所在陣營的對立面。
木蘭打的是壞人,那么木蘭自然是好人,打人這個行為也就具備了正義性。
迪士尼動畫改編,以及馬二爺那里的初版劇本,都是這樣的處理方式。
類推一下,就是匈奴或是柔然入寇是壞,漢朝或是北魏反擊是好,陳一鳴把自己代入進去想一想,都覺得不是很靠譜。
因為當下的主流觀眾,早已脫離這種簡單的二元對立思維。
用外界環境的推動來作為主角行為的動機,開篇的時候可以,如果一直如此貫穿始終,就會顯得主角缺乏主動性,大大削減主角的個人魅力,至少是不完全符合觀眾對主角的期待。
簡而言之,就是不高級。
陳一鳴把自己的顧慮在筆記本上一一記下,看著列在最上面的三個難題,他大大地嘆了一口氣。
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真是自尋煩惱,這不過是一部商業電影,何必想這么多有的沒的。
為難自己,也為難觀眾。
不過他還是決定依從本心,給自己制作的電影賦予一些票房以外的東西。
他決定接下《花木蘭》這個項目,不就是為了不讓木蘭淪為一個消費主義的符號么。
<divclass="contentadv">高盧有圣女貞德,不列顛有伊麗莎白女王,堅果有斯嘉麗-奧哈拉,每個國家都該有一個典型的女性形象,彰顯其民族精神,昭示其文明基因。
反正陳一鳴從來不認為,華國在全球范圍內最知名的女性形象,應該是一個戀愛腦。
暫時想不通的問題,他繼續跳過。
接下來又是一個大難題,木蘭這個角色,該找一個什么樣的演員。
關于木蘭的長相,木蘭辭里完全沒提,只有末尾幾句,可以作為選角的一個側面依據。
出門看火伴,火伴皆驚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蘭是女郎。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從這兩段詩里,陳一鳴能得出幾個粗淺的結論。
首先,木蘭穿上男裝之后,與其他士兵沒多大區別,所以才能一藏就是十二年。
其次,木蘭換上女裝之后,火伴馬上就認定她是女生,而不是女裝大佬,所以單論相貌,肯定也不算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