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山開路,遇水造橋,先鋒營一眾兵勇負責斷后,齊心協力推送輜車運壓糧草等雜事,洛陽衛兵則騎著烈烈戰馬順著官道,一路緩車疾行力求以最快的速度到達榮陽。
幾天之后就出了洛陽地界,進入它州疆域。
朱友珪為大軍軍糧發愁,本以為帶兵打仗的事很簡單的事情,沒想到還有行軍,運糧,逃兵傷病等這么多細處要注意。
搞得他頭都大了,于是朱友珪果斷使出了獨門絕技,甩手掌柜
把權力劃分給了手下兩個猛將手,秦叔寶和長孫晟。專業的事情作為專業的人士去做,讓他們頭疼去吧,朱友珪自己只管修煉和摸魚就行。
這幾天下來,長孫晟指揮下各兵士不辭辛苦進軍,嘴巴早就淡出鳥來了,進城后稍作補給,便自帶干糧又整整疾行十日。
大軍接連趕路,幾天后尋到一片低洼水地,三千輕騎沒有發出任何嘈雜聲響,只剩下馬匹喝水噴鼻聲。
長孫晟率領大軍整頓調休,嚴格遵循最基本的行軍條例,命令大軍停歇就地埋鍋做飯,分批下馬,刷馬口鼻,人馬共飲水源。
長孫晟等戰馬飲水完畢,重新讓他們披上甲胄,喝聲道“上馬”
三千余輕騎上馬動作如出一轍,行云流水。
宋金剛和先鋒營這幫新兵蛋子看得傻眼,只覺得這幫洛陽鐵騎不同凡響,他們的主將長孫晟更合該是個天生萬人敵的沖陣猛將,兵也是雄兵精銳之師,和他們這群歪瓜裂棗不可同日而語。
大軍前進的路上風光如畫,植被茂密,古木參天澗深谷幽,摩崖石刻猿猴縱越,美麗多姿,朱友珪乘馬縱揚,抬頭透過蔥郁古木看著晚霞云濤,絢爛如汪洋。
一路上風景是如此美麗,但人間卻猶如煉獄。
隋煬帝在位的一系列苛政,導致大批百姓流離失所。
其中部分地區不但承受著最沉重的徭役,還面臨著大旱和瘟疫的災難。
朱友珪大軍途中時刻能看到災民遍地逃竄,一個個看到隋軍如見猛虎,頓時嚇得臉發白,兩條腿驚慌失措的倉皇逃生。
朱友珪,秦叔寶和長孫晟等將領皆臉色少有沉重,一片片緘默不言,有時候隋朝的大軍殘忍比苛政猛虎還要來的可怕。
偶爾能在路邊瞧見面容枯槁的乞丐一夜之間變成硬邦邦的雕塑尸骸,無人問津的凍死在路坑上。一處處拖家帶口的流民顫顫巍巍的麻木活著,郊區市場上易子而食,一條麻繩牽妻賣子比比皆是。
世惡道險,終究難逃。
就連集體逃遷的隊伍中,也時不時冷不丁倒下一兩個皮包骨的可憐人,他們兩眼沉重的閉下,便永遠再也醒不過來了。
朱友珪還看到各種賣身葬親人的乞兒跪拜在荒冢墳前,死命的磕破頭求人垂憐,可惜世人冷漠心硬自身都難保哪還顧得上他人瓦上霜
蕓蕓眾生一副世態炎涼的常態,亂葬崗上烏鴉鳴啼盤旋停留。
枯藤小道,荒郊野嶺上的涼風總能伴著陣陣習以為常的哭泣聲,百姓的哀怨凄涼響徹方圓。
這個就是當今的大隋世道呀,遍地瘡痍,朝廷無能,匪軍災禍四起。
一路上各種人間慘狀映入眼簾,所有軍將都看得揪心刺目,趁著天晴晌午做灶,騎馬巡探歸來的宋金剛懷揣著不安心事,逮到了正在摸魚的朱友珪,偷偷的問一句大逆不道的話
“大將軍,我們真的要去替無道隋帝賣命嗎”
正在慵慵懶懶睡著香甜午覺的朱友珪耳朵靈敏的動了動,頓時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澄澈的眸子看到原來是宋金剛這個憨貨。
宋金剛這憨厚大家伙粗中有細,可一點都不傻。
作為隋末起義的反王之一,終于自省醒悟發出了靈魂拷問,這個大隋還有救嗎
朱友珪憋著一股起床氣,人慵懶而起,一只手臂托拄著黑沉臉龐,沒好氣沉聲道
“怎么你不愿意打仗嗎”
宋金剛一手撓著大腦袋,憨厚的笑笑道
“俺最不怕的就是打架了,只是要看替誰去打。如果是為那個鳥皇帝,俺認為不值得啊。”
朱友珪眼神瞬間銳利了幾分,寒冷目光如刀,讓宋金剛冷汗涔涔直流,“這是你的想法,還是整個先鋒營的想法”
由于隋煬帝三征高句麗,民眾苦不堪言,各地豪杰趁機嘯聚山林。而先鋒營收留的大都是家破人亡的流民,他們大部分都是因為楊廣暴政無道導致各地烽火四起,才會淪落多舛,所以這些流民一個個都對楊廣離心離德,毫無忠誠依賴可言。
宋金剛連連慌慌忙忙擺手,有些緊張的解釋道
“是大家商量后的想法,俺村當年就被匪軍給洗劫,俺爹上前阻止卻被匪軍一刀砍死了,俺至今還記得爹爹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慘樣。
但是俺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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