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者見了袁術的態度與語氣,心下略有不滿。
都說袁氏四世三公,士族領袖,天下敬仰,如今一見,未免有些言過其實。
這袁公路雖是相貌堂堂,器宇軒昂,不過姿態竟如此之高,言語中盡是傲慢,無禮賢下士之風,多少有愧名門二字。
心中雖然如此想,但使者表面上卻不能與袁術爭論長短。
他也沒有資格去跟人家講理,只是趕快辦好自己的事情,再做計較不遲。
隨后,便見使者對袁術道“回袁公話,某奉劉冀州之命,跨山河而來,只為尊劉冀州之命,將一物交于袁君。”
袁術放下手中的水卮,挑眉看向他“你大老遠的,過中原而來,竟只是為了向我進一物呵呵,劉德然什么時候也會玩這套了。”
使者沒有接袁術的話茬,只是伸手從懷中取出一物,躬身做呈遞狀。
一旁,早有最受袁術信賴的張勛,來到了那使者身邊,伸手接過送來的東西,轉身呈給了袁術。
是一份用火漆密封的匣子。
不過,當袁術看到那匣子的時候,他的臉上頓時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這個精致的匣子他并不認識,不過那匣子上面的火漆印章,他確實識得的。
毫無疑問,那火漆印章乃是他兄長袁基的
袁基的漆印有特殊的標記,且個中細節只有他們袁氏中人曉得,故而袁術很清楚,這匣子并非旁人所能夠仿造,便是劉儉與袁基相熟,也斷然不能。
袁術疑惑的看向了那名使者,卻見使者很是淡然地說道“袁公放心,此物乃是前番我冀州的田別駕前往雒陽為天子祝賀大婚時,袁君侯親自交付于田別駕的,讓給劉冀州代轉給袁公,劉冀州未曾拆開,得到此物之后,特命屬下不遠千里,必須親送至袁公手中”
袁術聽了這話之后,心中對這個使者產生了幾分愧疚之情。
人家千里迢迢的給你袁家當信使,自己剛才卻在人家面前擺架子,饒是袁術這樣的厚臉皮,也覺得過意不去了。
他沖著那名使者道“辛苦了,辛苦來人,速速備些水來,還有行軍的干糧肉干,為信使充饑果腹軍中無有好飯食,就委屈伱了”
信使忙道“不敢不敢,多謝袁公厚意”
隨后,那信使在袁軍士兵的帶領下,先去吃飯了,袁術則是急忙拆開漆印,從匣中取出袁基的書信來看。
看了兩行之后,袁術心中有些疑惑,這封信的上面有袁基私人的印,還有字體也是袁基的無疑,不過看這封信的開頭,分明是寫給自己的從兄袁遺的,怎么會跑到自己手里了
難道是袁基沒有跟那田豐說清楚
不過,袁術很快就舍棄了這個想法。
以袁基和田豐的身份,他們兩個人怎么可能犯這么低級的錯誤
想來,這封書信,定然是劉儉故意安排人送給自己的。
也不知劉德然那小賊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將諸多雜念拋擲腦后,袁術繼續看那封書信。
不過這一次,他是越看越心驚。
袁基寫給袁遺的書信,是讓袁遺以自己的名義,阻攔袁紹糾結地方牧守進攻雒陽。
袁基倒是沒有提到他自己,不過他卻直言,若是袁紹一旦興兵雒陽,那袁隗的性命定然不保
身為晚輩的袁紹,不顧袁隗死活,一意孤行的與董卓對陣,到底居心為何
難道汝南袁氏有虧欠他的不成
雖然袁基并沒有直接說明袁紹是要故意害死他們,但他書信中話里話外之所指,與此意也相差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