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不想再說過去的事了。
“當然可以,這本來就是你的自由,你哪天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就好了。”
韓晝不以為意,表情溫和,半開玩笑道,“還有,你可以直接叫我韓晝的,否則等到開學之后,整個大一的男生都是你的學弟,到時候我都不確定你是不是在叫我了。”
鐘鈴沉默片刻,低聲說道“可是只有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啊,所以叫學弟就是在叫你”
韓晝臉上的笑容一僵。
好在這句話并沒有勾起女孩失落的情緒,反而很認真地思索了起來“我叫學弟就一定是在叫你,反而是你叫學姐卻不一定是在叫我,這樣說來你才更應該改變對我的稱呼,不是嗎”
“有道理。”
韓晝一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不由笑道,“那學姐覺得該怎么改”
鐘鈴有些意外,試探道“我可以做決定嗎”
“當然可以。”
“那,那”
鐘鈴“那”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樣子十分糾結,這已經不僅僅是缺乏主見了,似乎連信心都有些不足。
見狀,韓晝笑道“那就先不用著急,等哪天學姐分不清我是在叫你還是在叫其她學姐的時候再重啟這個議題,你隨時都可以要求我更改稱呼。”
他當然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見,稱呼對方“鈴姐”或是“鐘鈴學姐”什么的都可以,但他還是覺得讓對方主動給出一個稱呼更好。
聞言,鐘鈴這才松了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好,那你也一樣,分不清我是不是在叫你的時候就可以讓我改稱呼,不過我不覺得會有這么一天。”
她的最后一句話應該是想開玩笑,但韓晝卻覺得這句話頗為沉重,如果可以的話,恐怕沒有人愿意做一個“啞巴”。
不過看得出來,鐘鈴并沒有過于糾結自己“失去聲音”這件事,她對此并不回避,或許對此已經習慣了。
而這也就意味著,她真正的心結應該是在父母離世的那件事上,而之所以突然不想繼續說了,應該是出于害怕吧。
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韓晝多少能理解一些,這件事顯然是導致鐘鈴改變的最大起因,事關父母的死亡,無疑是一場沉痛的家庭劇變,這種經歷有時候光是回憶就足夠痛苦了,更別提說出口了。
而之所以突然改變主意,多半是因為那段經歷讓鐘鈴感到十分不安,又或者她對此心懷愧疚,認為這樣的悲劇和自己有關。
有時候傾訴是一件十分需要勇氣的事,韓晝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勉強別人。
不過他覺得有些奇怪,既然父母的死亡對這個女孩而言那么痛苦,那么為什么那個時候鐘鈴沒哭呢
她是過于堅強還是有別的原因
如果這樣的經歷都不足以讓對方流出眼淚,那自己又該用什么方式讓對方大哭一場呢
韓晝暫時沒法妄下定論,說到底自己目前對這位學姐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不過好奇歸好奇,他當然不可能現在問對方“學姐,你父母死的時候你難道不想哭嗎”這種腦子缺根筋的問題,鐘鈴會不會不高興不知道,但鐘銀絕對會不高興。
見鐘鈴低著頭,抱著可樂杯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韓晝突然說道“學姐,要不我給你講講我以前的事吧。”
鐘鈴愣了愣“可以嗎”
“當然。”韓晝想了想,笑道,“其實你不用總是問可不可以的,直接回答想法就好了,畢竟你都告訴我你的過去了,那作為回禮,我也該跟你講講我以前的事,不是嗎”
他開了個玩笑。
鐘鈴一愣,連忙搖頭道“不用不用,那是我自己想說的,不用回禮的。”